“家人?”马明鹏被触及了痛处眼泪就下来了。“儿子活活饿死了,女儿被参领霸占了身子,却被参领的原配给活活折磨死了,老婆受不了这一切也早早病死了,我还有什么家人。”马明鹏抹了抹眼泪。“别说了,我跟你们走,只要你们不是骗我的。”
“对不起这位兄弟。”首领拍了拍马明鹏的肩膀。“鞑子欠咱们汉人的血泪太多了,总有一天,这一切都要偿还给他们的。”首领指挥身边的骑士灭了火,再用雪掩埋了一切活动踪迹,然后翻身上马。“这位兄弟,朕不好意思,没有预备你的马,这样,委屈你跟我们同伴捆在一起,这没有问题吧。”
“什么委屈不委屈的,”马明鹏倒是笑了起来。“能从活着鞑子手中逃出来,就算把我拴在马尾巴上拖着走,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还没等金兰都督府众人从迫使一国签订条约的喜悦中恢复过来,四月二十七日,两条荷兰四十门炮军用盖伦船万丹号】、开普敦号】和通报船加泽尔号】就出现在金兰外海。由于郑军实施的是巡航、休整两阶段法,所以当即就有三艘正在清理藤壶、修补风帆的四千料铁骨炮船及一艘千料通报船被封锁在港区之内
由于事出意外,所以郑军设在坎宾(cambinh)岛上的炮台没有开炮,因此荷兰人一度试图直接冲入金兰内港,结果却在通过航道时遭到环抱内海的两处半岛炮台的夹击。尽管郑军在两处炮台上各只有两门四寸长炮,但训练有素的郑军炮手还是在对射中命中了加泽尔号】一弹,使得六名荷兰、马来水手为此丧命。此后,闻讯起航的郑军炮船也加入海战,考虑到在相对狭小的内海中与有岸炮支援的对手交火实属不智,因此荷兰指挥官被迫终止了突发奇想、炮击金兰港及金兰船场的作战计划。
荷兰人虽然被击退了,但两条巡洋舰却依旧逗留在金兰外海,这就让心气正高的唐慎之如梗在咽,为此他召集军事会议指出:“我们必须尽快冲出港去与第六队汇合。”
唐慎之指着地图说道:“如今红夷在坎宾岛南洋面驻泊,从此经过必然惊动对手,我船小炮少,未必是其对手,所以只能走岛北航道。”
一众舰长们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坎宾岛北航道极其狭窄连掉头的余地都没有,一旦荷兰人发觉了广南分舰队的企图,那么等待郑军的只有覆灭一途。
然而唐慎之的决心已下:“通报船场,让他们加速整修船只,三天内,我们要出航。”
“红夷船大炮多,唐统领可要多加警惕。”参加会议的都督蔡通会后如是关照着。“即便与第六队会师了,也不要轻易与其交手,请镇国舰队速来,红夷企图以大制小,我们如法炮制正好以其道还治其人之身。”
唐慎之却不想劳动镇国舰队,毕竟东宁远在数千里之外,往返需要近月时间,荷兰人说不定封锁几日就走了,届时镇国舰队白跑一趟不说,还会让水师同侪嘲笑自己胆怯无能。
不过这话却不好跟蔡通直说,因此他敷衍道:“且先跟第六队会师后再说”
离开舰队泊地的蔡通越想心中越是不安,但他虽然是都督也不好过于干涉指挥官的权限,毕竟大小相制在东宁也是存在的,于是他与孙飞商量过后,决定即刻派人南下宾童龙,在宾童龙港做船返回东宁报告。
按下蔡通的后手不说,三天的时间转眼就过,这一天夜里,广南分舰队第五队三大一小四条船借着夜雨缓缓驶出金兰湾内海。在越过南北半岛炮台之后,各船依次降下风帆,利用潮汐缓缓飘向坎宾岛。借着小岛的掩护,一众郑军船只悄然的穿过北航道,驶入浩淼的南中国海,随即先行扬帆北上,在绕了一个大圈子后,折向南方,把停泊在滨田(binhtien)海滩外侧洋面上的荷兰封锁船丢在了脑后。
既然把荷兰人甩得看不见了,分舰队的监军官韩柏便进言道:“统领,蔡都督让咱们通报东宁,您看是不是把甲山号给派回去?”
“荷兰红夷只有区区两艘大船,我部会师后足有六船,并非必须仰仗镇国舰队不可。”
由于唐慎之是分舰队最高长官,完全有自由体量的权力,因此韩柏在尽到自己义务之后不敢再动摇其决心,于是决策就这么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