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克臧希望麻英能自己转过这个弯来,可若是麻英迟迟不能觉悟,郑克臧也不会舍不得放弃他---四期童子营、三期正军中有的是人才来替换他,更何况麻英在水兵队中的地位已经鹤立鸡群了,这也是郑克臧所不能忍受的。
“改营以后,以东胜海号、飞马号、佛光号为台江队,专司训练新近少年水兵,以台江内海行船为主;以南安海号、东沙甲、东沙乙三艘组成琼海队,以老兵带新丁;以骑士、飞鹰和英雄三船为猎鲸队,行走大洋。”郑克臧扫了扫垂头丧气的麻英。“巩天这几年做不差,可以晋为台江队领队,再简拔一名老兵为琼海队领队,你且继续担着猎鲸队的领队,对了卡尔船长是留在哪个队中,你可有什么建议?”
“属下以为,卡尔船长的经验是远洋,所以还请总领将其放在猎鲸队。”麻英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实话实说着。“属下的经验不足,若没有这些夷人水夫的襄助,断送猎鲸队是小,误了总领的大事,属下可担当不起。”
郑克臧冷冷的看着麻英,似乎在分析他的话到底是抱怨还是真心实意,好半天之后,郑克臧才缓缓的点头:“也罢,就依你的意思,不过卡尔他们是客卿,操训可以让他们管,其他的一定要握在你的手中。”
“诺!”
“还有,虽然是猎鲸队,其实你们也可以试着做几回海贼。”
“海贼?”麻英又吃了一惊。“这是不是有伤天和。”
“天和?”郑克臧一呲牙。“你可以去问问卡尔,海商跟海贼有什么区别”
对于朱锦不肯放弃海澄和思明抱有沮丧的不止是郑克臧一人,清廷福建总督姚启圣也算得上是一个,为了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他特意派遣漳州进士张雄来厦门议和,并附上一封措辞恳切的长信。
“昔令先wang震动天威,亦不忍父老嗟怨,静处台湾;今贵藩诚能体会先志,念井里疮痍,翻然解甲息兵,天和人顺,荣华世世!数月徒劳士卒,涂炭生灵,亦何益于贵藩哉?即从贵藩下游者,恐今昔人心不同,事变难测;能不顾念及此!近悉贵藩大有恻隐桑梓之念,故修章布悃,惟望息心毕论,并遣使偕临”
可是巧言令色的姚启圣是一个死心塌地投靠满人的汉奸走狗,他之所以绥靖明郑,目的还是跟杰书、喇哈达一样,只是为了讨回海澄以便向康熙交代,既然存在着这样的功利性,那么谈判自然就无法顺利的进行下去了。
于是朱锦遂以“顷承明教,以生民为念;不佞亦正以生灵涂炭不忍坐视,故修矛缮甲相与周旋,亿万生灵所共谅也。天心厌乱,杀运将回;苟可休息,敢不如命!礼应遣员奉教,但贵使之缆未解,而诸将之戈已挥。彼此差池,未及如愿”相回应。
吃了一鳖的姚启圣是乎还不罢休,在张雄被遣送回来之后又派出泉州乡绅黄志美赍书入厦门再此商谈议和事项,但由于其继续坚持“将以必得海澄,乃可通好”的方针,双方的谈判终于又一次宣告破裂了。
这一年的十二月,在战场上和谈判桌上都没有实现目的的姚启圣,以明郑方面索价太高无意和谈为由上奏清廷,重新执行封界令。原本在耿精忠叛清之后回归故地的沿海居民再一次背井离乡,“上自福州、福宁,下至诏安,沿海筑寨、置兵守之;仍筑界墙以截内外,滨海数千里无复人烟。”
但姚启圣却没有想到,明郑方面虽然一时无法从福建沿海得到补充,但通过南澳岛以及琼州方面,思明和海澄方面的郑军依然源源不断的获得物资和人力上的补给,甚至更多的人口也通过这两个窗口流入了台湾。
见到无法彻底扼杀郑军,姚启圣便急不可待的上书清廷,请求将封界令的执行范围扩大到广东,并建议以大兵夺回雷琼,以绝郑氏支援。但此刻清军的主要力量依然用在剿灭吴三桂之孙吴周末帝吴世璠,广东的尚之信力量有限,并不足以击败相互提携的祖泽清和杨贤两部,而且尚之信因为通商筹措军费并不赞成封海,至此,姚启圣用心歹毒的绝户计就成了虎头蛇尾的一纸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