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王反了,开始朝堂上下没想到事态的严重,厉王从西南杀到京师要几千里之遥,沿途要经过无数州府县,可是没想到厉王所到之处,只有微弱的抵抗,厉王大军势如破竹,朝廷派十万兵将讨伐叛逆之师,与历王大军一交战,便一败涂地,厉王西南军骁勇善战,都是精锐骑兵,弓马娴熟,显然经过长期准备,厉王没等皇帝动手,来个先发制人,占了主动权。
皇帝赵世贤明知道厉王早晚要反,可是没料想这么快,他在皇位上刚坐稳,没来得及下手,厉王就抢先反了。
前方战败消息传到京师,整个元日都没过好,
阳春三月,柳绿桃红,京城上空阴云压顶,厉王大军快速推进,已临近京师,满朝文武心情沉重,如今已无退路,只有死守京师,背水一战。
赵世帧下朝,直接回王府,关起房门,对沈绾贞道:“你快收拾东西,我派人送你出城,厉王大军不日就到了,东北边镇守将孙成武趁势也反了,京城腹背受敌,朝廷如今已派不出兵将,困守京师,孤立无援,不知能支撑多久,终有一日粮草断绝,怕连吃的都没有。”
沈绾贞知道丈夫说的不是危言耸听,断然摇摇头,“你不走,我也不走,死生都在一块,你不走,我决计不会先走,更何况母后还在宫中,我怎么能先走?”
“你肚子里有孩子,这个时候只要皇上不走,我和母后就都不能离开,皇上没打算撤出京城,母后的意思也是要你先走。”
“我要跟你在一起,一刻都不分开。”
赵世帧试图说服她,可沈绾贞坚决不答应,也只好作罢,都盼着形势有转机,能够转危为安。
可是,厉王大军来势迅猛,一举攻到京城,兵临城下,朝臣都恐慌起来,就连皇上都措手不及,京城已周密布置,预备顽强抵抗。
整晚炮声隆隆,厉王军队开始攻城。
转眼到了五月,京城困守一个月后,出现粮食紧缺,城外东西运不进来,京城出现恐慌。
几路进京勤王的兵马,被孙成武部队拦截,并各个击破,京城孤立无援,只有死守。
朝堂乱哄哄的,吵成一片,主战派要死守京师,另一派朝臣,要皇上尽早撤离京城,撤到江浙一带,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皇上另一打算。
却有更为不好的消息,赵世帧下朝,沈绾贞就注意到他脸色凝重,担心地问:“出什么事了?”
“皇上想派我往陕西调平远候的人马进京勤王”
“皇上为何派王爷前往,而不是别人?”
赵世帧看跟前无人,小声道:“你也知道皇上猜忌心重,这种时候,派别人怀揣圣旨调兵遣将,万一中途降敌,或趁机举事,和朝廷分庭抗礼,朝廷不但没得到助力,岂不是又多树敌,本来就苦苦支撑,局面更加艰难。”
沈绾贞道:“难道皇上就相信王爷不会谋反,别忘了前不久皇上还派人搜查安王府。”
“今时不比往日,情况危急,皇上知道我留你在京,何况有母后在宫里,我是不会反的,皇上心里明白,厉王如夺得帝位,头一个对付的就是我,除掉我,厉王才能安枕无忧,皇位也坐得名正言顺。”
沈绾贞不由冷笑,皇上怀揣着这样的心思,难为太后对他视如己出。
“赵章军队调离边镇,万一外藩乘虚而入,攻占中原,那不是前门赶狼,后门进虎”
“皇上的心思你不了解,就是把江山让给外藩,也不会便宜兄弟。”
沈绾贞暗想皇上薄情寡义,对后妃兄弟皆如此。
她知道皇家兄弟各个出类拔萃,善骑射,自小练就一身功夫,但还是不无担心地道:“城外是厉王大军,王爷怎么出得了京城?”
“你放心,厉王的军队挡不住我,厉王虽兵马多,可京城这么大,十几万大军要想围得水泄不通不是易事,总有防范疏漏薄弱之处,况且我半夜走,夜深人静,打了一天的仗,叛军人困马乏,正有机可乘。”
赵世帧又道:“我走了最担心你,你还是住去宫里,比住宫外安全”
沈绾贞摇摇头,“我住去宫里,不是明白告诉别人京城守不住,让皇上怎么想?”
赵世帧甚为忧虑,怕自己出京期间,沈绾贞有什么闪失,又道:“我派人送你出京,现在还来得及。”
沈绾贞摇摇头,“太后尚在宫里,我做媳妇的贪生怕死一个人逃命,于心何安?”
赵世帧沉闷声道:“我是怕万一京城守不住,破城之日,侍卫可以护你,但你身怀有孕,我担心胎儿有闪失。”
“现在城外都是厉王大军,我现在出城,胎儿同样危险,王爷放心,我会见机行事的。”
俩口子又说了半宿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