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墙之事处理完毕,方宏会时不时地组织一伙人开会。
之前很多跟方宏有过过节的人担心被他开除,譬如有个家伙经常在方宏背后说他吃过外面一个女老总的软饭,说方宏就是靠那个女老板起家的。方宏上来之后,提都没提一点之前的旧事,相反还恢复了胡婆给所有员工降下来的薪资报酬。
方宏这时对于私怨表现出相当大度的情怀,除此之外,方宏还恢复了当时胡少南在之时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作风。
至于风和股份的业务,方宏也没怎么去插手干涉,只是每到月初、月中以及月底会细看几遍业绩报表,尽管业务在每个公司都是公司的血液以及造血工具,没有血液和造血工具,其它的都是扯谈。
方宏认为有时一个公司的业务运作就像中国近两千年以来的小农经济一样,只要不去限制,它就会充分的发展,一如在田野里扔一颗种子,你不去管它,若干年后那颗种子会长成一颗参天大树一样。
当然如果你能给那颗树剪草与施肥之类的,它会更快长成参天大树,但如果有人不但不给他剪草施肥,还想方法设法去破坏它和限制它,那颗种子必定烂在泥里。
之前胡婆与她那帮家族势力在风和股份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他们不但不给风和股份剪草施肥,还处处想方设法地破坏风和股份生根发芽,最终胡婆与她那帮家族势力一起断送了风和股份的生命。
方宏觉得中国的经济崛起有时就是一种自然法则,当一个地方没有经济强人之时这种自然法则最适合用这个方法,而不是自作聪明的一味蛮干。方宏一直认为汉民族是世界上很特殊的民族,这个民族勤劳,刻苦,聪明,大度,除了偶尔迂腐、自作聪明之外没有任何毛病,只要不去限制他,新王朝衰败之后,新王朝又迅速崛起,这无疑与汉民族的众多优点密切相关。
风和股份的第五个股东是张扬,北京人,与方宏在大学同窗四年,因为其老爹在改革开放那会挣到了第一桶金,所以张扬在大学里除了在学校偶尔闹一闹,其实是养尊处优惯了四年。
等张扬步入社会他发现自己所处的环境与改革开放那会截然不同,张扬老爹年青之时正处于改革春风吹满地的时候,那时只要从广东拿一批电子表一类的小玩艺到中部随便哪个城市抛洒,回报的利润都是翻番,那会什么都要,什么扑克,香水,闹钟,电子表,袜子,手套等等,几乎全是求大于供,不需要什么生意经,计算什么运作成本之类的,进价五毛,卖出是一块五毛钱,只要知道这个就能挣到钱。
到张扬这会的2004年已很少有人去展望2014年,他们更多展望的是1984年,所以张扬从学校出来四年,几乎投资一个项目就失败一个项目,大部份时间都花在吃他爹存的老本和无所作为之上。
2004年方宏利用风和股份挣到第一个五百万,他迅速与昔日的同窗联系上,之前方宏一直认为自己与张扬的身份不对等,这种不对等的身份说再多什么朋友只在乎友谊、不在呼金钱之类的都安慰不了自己。
张扬早在校园之时就很看好方宏的与众不同,方宏不服输,不喜欢与人妥协,所以当接到方宏的来电,张扬从北京立马赶到深圳,而且在深圳一呆就是一个多月。
这两年张扬把家里留下来的老本差不多吃光了,就剩下老爹的棺材本,他正愁着怎么填补空缺,恢复以往的养尊处优,这时方宏准时出现了。
在深圳见到方宏的时间是2004年的下半年,当张扬在茶馆第一眼看到方宏时大吃一惊,不过才四年时间没见,方宏实在变化太大,他几乎第一眼都没能认出方宏来。当年他们在校园之时,方宏与张扬一样觉得学校教育无能,觉得当今的教育制度很令人失望,为此他们常常与学校展开抗争。等到与方宏再在深圳相见,方宏对以往的记忆仿佛很模糊,他谈得更多是当今的经济和公司的管理。
方宏说:“我们一定得挣钱,得挣大钱。”
张扬说:“你现在不是已经有钱了吗?”
方宏笑而不答。
等到2010年方宏成了深圳有头有脸的人物并把自己以及韩小东一脚踹开的时候,张扬才想到其实方宏早在2004年之时就有收下风和股份的计划,而自己亦也是他计划当中的一部份。
但不管如何,张扬与方宏2004年的再次重逢,还是件很令人兴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