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串联,江都县文体局六十多号人分乘三台中巴车开到了市委大院门口,他们到了没多久,围堵上来的群众越来越多,最后发展到了上千人。这些人都是史湘兰利用她在江都的人脉鼓动来的。
马骏不解地问武大山,你告诉我这些,为什么?武大山说,两个原因,一是你是我武大山的朋友,我必须帮你度过这场危机;第二,我把史湘兰已经看透了,她对权力的迷恋强过任何事物,我在她的眼里,根本不算什么,我想好了,她倒了台,我就离开这个地方,找一个普通的女人,过一种平淡但有滋味的生活。
“就是史湘兰不倒台,你也可以主动提出辞职,诺大的楚湖,会找不到一个对象?如果楚湖找不到,我帮你在江都找一个,干嘛非要等她下台之后呢?”马骏不解地问。武大山的泪水终于滴落了下来,他说:“史湘兰把我当成了她的私人物品,她曾经对我说过,让我死了找别的女人的心,有段时间,我跟楚湖宾馆的一位王姓服务员交往了几天,觉得她还不错,不想过几天再去找她时,其他服务员说,小王昨天被开除了,原因是她偷了经理的一块手表。”
史湘兰太毒了!马骏脱口而出。他拍了拍武大山的肩,说,你不要伤心,我现在就去揭发她,我不会让她得逞的。武大山说,你拿什么去揭发她?你的话有人信吗?马骏又坐回座椅上,的确,现在仅仅是武大山的一面之词,虽然自己深信不疑,可是关泽喜呢?其他的常委呢?他们会信吗?
“把这个带上吧。”武大山从座椅旁拿出一个手提包,从里面拿出一个沉甸甸的档案袋,递给马骏。“是什么?”马骏问。武大山说:“时侯不早了,被史湘兰发现了就不好了,你快走吧,在路上,你有的是时间看。”
马骏担心地说:“要是史湘兰知道你把她的阴谋告诉了我,你怎么办?”武大山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一样,脸上的表情轻松了许多,他甚至笑了笑,说:“只要你把她给赶下了台,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了,一个普通的女人,有什么值得怕的?”马骏怔了一怔,但还是叮嘱道,你还是小心些为好。
一路上,马骏的手机响过不停,除了接听了仰望新和何发魁的电话,其它的电话一概掐灭,就连关泽喜的电话也不例外,当他赶到楚湖宾馆的会议室时,关泽喜气得差点跳了起来,他拍着桌子,对马骏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玩起了人间蒸发,你究竟想干什么?啊?”
祝云清也生气地质问道:“马骏同志,你太不像话了,现在这样的局面,你作为江都县的主要负责人,不在现场劝解,躲到一边图清闲自在,你这样做,符合你现在的身份吗?”林秋亭不怀好意地说:“马骏同志怕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吧?”关泽喜又拍了一下桌子,说:“我建议,迅速把这一情况向省委反映,让省委派工作组下来,交由省里处理,我们市委的责任,我一个人承担。”
关泽喜并没有点到江都,这恰恰说明了他已经完全放弃了马骏,在他看来,只要把事情交给省里的工作组处理,对此次事件的处理,就没有任何回旋和缓冲的余地,江都县委县政府,将直接面对省工作组的责任追究。而主要责任人,肯定是马骏了。
“关书记,你看这事是不是先议一下,征求各位常委的意见后,再作结论?”王雨凤在此时站了出来。关泽喜双手一摊,说:“还议个什么?这不是明摆着嘛,对于这个严重事件的处理,是剃头担子嘛,我们热乎有什么用,马骏同志是怎么个态度,大家看不出来嘛?在如此重大的事件面前,主要的责任人跑得无影无踪,我不禁要问,这样的同志,配不配主持大局,还有没有党性?啊?”
宣传部长赖启功说:“马骏同志,你刚刚去了哪里,先给我们说说啊。”马骏感激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他知道赖启功是想缓和会场的气氛,不想让局面愈发难以收拾。马骏说:“关书记、王市长,各位常委,首先我要承认错误,我擅离职守,请求市委给我处分。”
关泽喜冷哼了一声,把茶杯重重地住桌子上一搁,扭头看窗外。马骏说:“其实我不在现场,的确有很重要的事要处理。”话音刚落,林秋亭就插话道:“关书记,我就知道是这样,马书记就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对于林秋亭的煽风点火,王雨凤不满地说:“秋亭同志,有什么意见,等马骏同志说完再说不迟,好不好?”
马骏正要继续说下去,会议室的门开了,只见史湘兰提着包,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她向马骏瞟了一眼,然后看着关泽喜,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关泽喜问:“湘兰同志,你那边不是还有省人大的领导吗?怎么把他们扔下了?”史湘兰说:“我没有征得你的同意,把这些领导请到了天沙湖度假村,伯儒同志、万春同志陪着他们在泡温泉呢。”“人大的领导们还满意吗?”关泽喜下意识地倾了倾身子,关切地问。史湘兰说:“人大的领导对我们楚湖的改革发展局面非常满意,何主任在东城区还欣然提笔题了字呢。”
关泽喜紧绷的身子一下子松驰了下来,说:“湘兰同志,多亏有你啊,今天要是没有你,我看就是四面楚歌了啊!”史湘兰谦逊地说,哪里,哪里,都得益于关书记的运筹帷幄。关泽喜笑了笑,等目光离开史湘兰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顿时像结了冰一样冷,他对马骏说:“你不是要解释吗?说吧,长话短说,外面还在上演着兵临城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