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雷阴沉着脸色看着她:“你想做什么?”
白妖儿放下刀:“去睡觉,你必须睡个好觉。”
“不睡你就杀了我?”
“我砍了你这道门,把你最珍视的这些照片一张张撕毁。”
“……”
“哼,怕了吧?”
罗雷诡异地看了她一眼,走出来,将门带上:“白泼泼,你果然不辱没我给你取的名字。简直是泼妇+悍妇的最佳结合。”
白妖儿放下刀:“我跟心暖不一样,你最好意识到这一点。”
罗雷将锁打了一道又一道,经过她,往房间里走去。
白妖儿提着菜刀跟在他身后:“睡不着的话,我去给你冲杯热牛奶?”
“不需要。”
“安心睡,明天早上我叫你。”
罗雷没有说话,走進房间砰地关上了门。
白妖儿想了想,拖了张单人沙髪到门口,人坐上去,又拿了空调毯盖着,守在门口。
罗雷听到外面拖拽的声音,嘴角勾了下——
这白泼泼跟温甜心性子果然是两个极端。
有点意思。
罗雷倒在床上,欣赏白妖儿的个性——当然,仅限于欣赏。
这种泼辣的个性,除了南宫,估计没有几个男人受的了?
身体很沉很重,疲累得闭上眼就陷入噩梦的困境之中……
……
他回到了婚礼现场……
闪耀的烛火,繁复吊着十字架的耶稣,阳光从彩绘窗射進来,被分裂成一格格。
长长椅子没有一个嘉宾。
突然有带血的花瓣飘落……
在司仪台前,季子昂搂住温甜心,用力地吮~吻!
罗雷拼命地挣扎着,心口仿佛燃起一把烈火。
不,她投错了怀抱——
他在这里,那个拥吻她的男人是魔鬼。他在这里!
罗雷低声怒吼:心暖,我在这!】
忽然有狂风暴雨炸响。
季子昂深沉地吻着她,又或者是啃噬,当他抬起头,嘴巴和下巴都是鲜血。
触目的鲜血漫流着,温甜心瘫在季子昂的怀里,却笑容诡异。
她是他的!是他的!!!
……
罗雷胸腔急速地响动,睡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脑袋是一阵紧过一阵裂骨的疼痛——
巨大的手术灯射着他的眼眸。
似乎贯穿了他的眼瞳……
他的眼眸蓝得像新生的婴儿,又像一望无垠的水晶球。
“他醒了,睁开眼了……怎么回事,麻醉剂不够?”
“先生,你别激动,你刚刚手术结束……”
“先生,子弹已经取出来了……”
那声音时高时低,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他低沉急促地喘息着,疼痛让他痛到极致。
那个在沉睡中的梦境,像魔鬼一样镬住了他——他连在昏睡中也逃避不了的现实!
温甜心嫁给了季子昂,就在昨天,她成为了他的妻子。
仿佛溺水的人,最后一块浮木也遗弃了他。
罗雷的心跳骤然开始变低。
心跳仪由剧烈的波状线回归平静,发出刺耳的单音节——
“滴——”
“病患心跳骤停!”
“快,抢救设备!”
“准备实施心肺复苏术!”
……
…………
温甜心的手指猛然一烫,刚泡好的滚烫的牛奶倒了,烫到了她的手背。
杯子滚到地上,乳白的液体吸入地毯中……
温甜心吹了吹手背,蹲下去捡杯子。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那一瞬间,忽然一种窒息的疼痛蛰住了她的心脏。
她含了含被烫红的伤处,一颗泪莫名其妙就滑了下来。
听见动静的佣人赶了过来:“少奶奶,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