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哥这是哪里的话。我多日不曾过来,今日既然来了,好歹也要替你瞧瞧才是。”
说着,王月桐不由分说的将手搭在他的腕上,细细的探听着他微弱的脉搏。
“这……”
王月桐微微皱着眉头,收回手来。
“怎么,我这残破的身子,是撑不到年根了吗?”
周阿奎费力的将脖子转过来,瞪大了眼睛了,看着她脸上担忧的神色。
“我不过是吓唬你罢了!你这就是普通的风寒,只是因为你不注意,这些日子回春堂的大夫又忙,顾不上你,这才有些严重了。”
“你等着,我现在就去给你开药。”
看着王月桐脸上的笑意,周阿奎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素素大夫还有这般古灵精怪的一面……好,好,那就有劳素素大夫替我开药了。”
与他道了别,王月桐脚下匆忙的离开了房间,一出了门,就对着门外的映月说道:“映月。你可还记得,上次为舅舅配制的解药药方在何处。”
“自然,王妃命我收好那药方,我便一直随身带着,不敢离身。”
说着,她便从怀中掏出了那一张发皱了的药方。
“王妃是要用它来配制自己的解药吗?照我说,您本就不该先人后己,应当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再去救治别人的病痛。”
映月只当她是要为自己配制解药,是以,便欢欢喜喜的把药方递到了她的手中。
王月桐垂眸看着它,轻摇了摇头,又塞回到了映月的手中。
“这上面的药,回春堂只能寻到几味,剩下的几味药,须得你亲自跑一趟王府去取来,如若王府都找不见,那就只能……”
说到这儿,王月桐眉心一蹙,却是生生的咽下了那个名字。
“王妃放心,这些药我都记得长什么样子,就算是上天入地,我也会尽力找来,给王妃解毒!”
说着,映月拿了那张药方,就跑到药房去寻药了。
而立于她身后的王月桐,却捏紧了手中的锦帕。
方才她不知使了多大的力气来控制自己,才能如此不着痕迹的瞒过周阿奎,只说他是患了风寒而已。
他的脉象虽微弱至极,已经快要到达病入膏肓的地步了,但王月桐却依然能够清晰的诊断出,那种脉象究竟代表着什么。
这中了苗疆蛊毒的奇异脉象,想来,她此生都不会再忘记了。
而更为奇特的是,周阿奎的脉象,与林镇疆当时中了蛊毒的脉象,竟是一模一样的!
方才得出这个结论之时,她差点儿就掩藏不住自己的心思了。
周阿奎是安王的人,确切的说,是他的一枚棋子。
而今,这枚棋子已经失去了他应有的效用,自然,也就该被遗弃了。
起初,在看到周阿奎的面色之时,她的心中就有了这样的念头。
只是因着她一早就知道,安王必定会对他出手,以此来掩盖自己之前所犯下的罪行。是以,他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手,倒也没什么好惊奇的。
可是在探得了周阿奎的脉象之后,王月桐一改之前那简单粗暴的想法,将此事的来龙去脉细细的在心中猜测了一遍。
起先,泰王便与她说过,皇上为斩草除根,几乎动用了自己手中所有的力量。这一场盛大的阴谋环环相扣,泰王是第一环,太子是第二环。
前两环皆以失败告终,如今,也是该派出这最强有力的第三环了。
而这第三环,正是安王与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