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云画笑了笑，“诺诺爸爸妈妈的事情，我也跟你大致说了一下，他们和诺诺之间，也算是各有各的不得已，当然，他们没有尽当父母的责任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不过呢，我觉得诺诺还是渴望他们的，你们俩是好朋友，如果诺诺想要跟你说什么，你可以当个很好的听众。”

“我知道的。”

云画说完，兜兜就在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情。

到医院的时候，兜兜的情绪看起来已经好很多了。

顾一诺现在转到了普通病房，顾淮一和董里里两人轮流陪她。

其中顾淮一待的时间要更长一点，毕竟顾淮一的工作已经交代得差不多了，很多细节上的东西，完全不急在这一时，而董里里就不一样了，她的身份和她的所有经历，都需要着重审查，要备案的，为了方便她，已经安排了专门的工作小组过来S市，协助她一起进行视频审查。

云画带顾一诺过去的时候，也是顾淮一在。

顾淮一坐在顾一诺的病床跟前，正在跟顾一诺玩纸牌游戏。

只不过俩人玩得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看到云画和兜兜过来，顾一诺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留了兜兜和顾一诺在房间里说话，云画和顾淮一则出去到外面围栏处站一会儿。

“交流不太顺利吗？”云画问。

顾一诺叹气，点头，“诺诺还是不愿意跟我亲近，这也正常，对她来说，我其实就是个陌生人。”

云画有些无奈了，“给她点时间。”

“我知道的，我不怪她，我就是……心疼。”

“人之常情。”云画缓缓说道，“你刚才在跟诺诺玩游戏，你们玩的不太开心吧。”

“嗯，诺诺不是很想跟我玩，没太大兴致。可是我要不拉着她玩的话，她就能发呆半天，也不说话……她那样子我有些害怕。”顾淮一道，“我拉着她玩游戏，她虽然不太愿意，但好歹也是一种交流。”

云画叹气了，“你用错了方法，诺诺和兜兜一样，他们的智商都很高，情商也高，关键是诺诺心理状态很成熟。她能看得出来你是在哄着她的，这会儿在你面前的她，其实也算是在耍小性子吧，只是不太明显，至少你就没有感觉出来。”

“她在耍小性子？”顾淮一愕然，“怎么可能。”

云画笑了，“怎么就不可能？你不了解小女孩，你也不了解诺诺。如果是其他小孩子，会这么难哄吗？其他小孩子只要你满足他的一切要求，他能立刻就对你笑，但是诺诺不一样，诺诺太成熟了，普通的物质需求对于她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但是呢，也正是因为她成熟，她才能分清楚在什么人面前可以使小性子，在什么人面前必须乖巧懂事。”

顾淮一愣住了。

云画道，“你看我刚才进来，诺诺立刻就对我笑了，当然，诺诺的这个笑容是真心的，她看到了兜兜，她想兜兜。但是呢，就算是没有兜兜，就算是只有我，她在我面前也是不会这样故意冷淡的，她会很乖巧很客气地对我笑，不会对我很冷淡，更不会用对你的那种态度，来跟我玩游戏。”

“这……”

“她对你用那种冷淡的态度玩游戏，是因为她知道，即便是她用那种冷漠的态度，你也不会走，你更不会生气。”云画道，“她潜意识地知道，她可以在你面前任性，她知道不管她怎么任性你都一定不会生气。这其实，就是在耍小性子。”

顾淮一若有所思。

云画忍不住锤了他一把，“我说你这脑子怎么成浆糊了？多简单的道理啊。你倒是把你刑侦分析的本能发挥一下啊？分析一下诺诺现在的心理。”

“我……我就是有些手忙脚乱，大脑一片空白。”

“也是，医者还不自医呢，遇见女儿的事儿，你这刑侦能力也不管用了。”云画笑。

顾淮一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眉心，笑了，“画画，你可真是给我解决了一个大心结。诺诺对我任性才好，知道任性才说明她……对我亲近。毕竟她太懂事了，从来都不会任性，哪怕是有委屈也得忍着，现在也好，让她发泄发泄，对着我怎么使小性子都可以，我甘之如饴。”

“你当然甘之如饴。”云画笑，“你当女儿是那么好养的吗？”

“怎么不好养啊，她对我使小性子我也高兴。”顾淮一这会儿笑得是真开心。

云画也真是无奈极了，“你呢，任由她怎么都可以，当然呢，你要表现得比较粘人一点，缠着她，让她陪你玩游戏，手机游戏也可以啊，让她教你玩，她不愿意的话就求着她……然后呢，再教你一招。”

“快说！”

“那就是，适当地示弱。”云画冲顾淮一眨了一下眼睛，“你也是刚执行任务回来，就不眠不休地照顾她，除了洗澡换衣服，以及必要的领导召唤之外，你几乎都不离开医院，可你也是人呀，不是铁打的，身体总有受不了的。”

“你的意思是……装病？”

“装什么病？你身上的老伤还少吗？”云画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顾淮一一眼，“腰伤发作啊，或者是刀伤的伤口红肿发炎，又或者是其他……你也可以稍微虚弱一点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要是真的有什么不适的话，诺诺肯定会着急难受的，我不想让她着急。”

“你傻了吗？顾淮一你的脑子真都坏掉了！”云画无语极了，“这是一个契机懂不懂！诺诺现在心底还在别扭着，其实她早就已经接受你了，但是女孩子又有些别扭，抹不开脸，你让她忽然之间就对你亲近，她别扭不过来，懂吗？所以要一个契机，要给她一个台阶！”

“……”顾淮一盯着云画看了半天，最后，贱兮兮地凑过来说，“你当初就是这么把薄二拿下的？高明！”

云画的脸瞬间黑了，毫不留情一脚踹过去。

……

兜兜说的一个小时就是一个小时。

回家的路上，兜兜的情绪也完全好转了，“妈妈，诺诺姐姐其实很喜欢顾叔叔的！”

小家伙的语气还有些羡慕，“诺诺姐姐终于有爸爸和妈妈了。以后她就不用再羡慕我了。”

云画摸了摸兜兜的脑袋，没说什么。

快到家的时候，兜兜又跟云画说，“妈妈，下周薄舅舅订婚，我也可以去吗？”

云画迟疑了一下。

薄司擎订婚的话，场面肯定很隆重，到场的人肯定也很多。

她贸然露面，还带个孩子……

她倒是不怕别人议论，可是她怕有些恶言恶语伤到兜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