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里没有,我找周围村民打听了一下,都说没看到两个人出门,村里住得近,门对门的,哪家有个动静都晓得,他们说两口子没出门,那就真是没出门。
我在王源家里打着圈儿的转,没有找到两关于两口子去向的任何东西,难不成他们还会飞天遁地,两个活生生人,就这么消失了?
等等!遁地!我冷然的跺了几下地面,拖过宽厚的劈柴刀,几下撬开地上的地窖板,呵!居然是从里面锁住的!
木板一撬开,屋子里灯光照进去,刺得里面两口子直眯眼睛,我冷笑一声,“出来!”
老两口对视一眼,磨磨蹭蹭的上来,老头子比较有胆气,一上来就昂着头,“你跑到我家来干什么!”
我直接拖过长板凳,提着砍刀往上一剁,“干什么?你们家媳妇儿要害死我了,我先拖你们俩陪葬!”
这两个老东西扯谎跟喝水似的,不吓唬他们,他们怎么会说真话,我一定要弄清楚关于晚晴的所有事!
果然,我土匪的做派把老妇人吓得直哆嗦,她害怕的盯着深陷板凳的刀,声音都在发抖,“你…你要…做什么!杀人是……是犯法的!要坐牢的!”
“我能不能活过今晚都不清楚,还怕坐牢?”我恶狠狠的盯着老妇人,“就是你们的好媳妇,晚晴要害死我!”
“她根本不是我家的媳妇!”老妇人抖得跟筛糠似的,又气又怒,“那就是索命鬼!跑到我家来要了我儿子的命!现在又要杀你!”
我抓住了事情的关键,“什么不是你家的媳妇!你们不是从癞子手里买的她吗?”
白发人送黑发人,还被我这么吓,老妇人哪里扛得住,竹筒倒豆子,几下把事情说全了。
邻村那么近,老一辈的人对两边村子都了如指掌,王家老两口怎么会不知道癞子是个傻子,一个傻子卖姑娘本来就很奇怪,还是那么漂亮的姑娘。
老两口本来不想要,可谁知王源一看见晚晴就像着了魔似的,借了一屁股债把人买回来。
晚晴被买回来也不说话也不吃饭,不拜堂更不让王源碰,没几天,王源就说晚晴死了,拖了口棺材进房间,把人给弄进棺材。
老夫人说起这个就哭个不停,直喊造孽,因为晚晴太诡异,她其实悄悄打开棺材看过,自己儿子一直虔诚祭拜的棺材,根本就是空的!连件儿衣服都没有!
自己儿子还要给一个空棺材办丧事,老妇人差点儿没哭晕过去,王源根本不是个孝顺的人,不顾老两口阻拦,愣是挂了白灯笼设了灵堂,没几天就死了。
“你说!这个晚晴不是索命鬼是什么!”
按这么推测,晚晴多半在嫁给王源之前就是个鬼,她和王源根本没仇,让我刻死人碑,其实是为了害我?
兜兜转转这么大个圈子,要不是我把刀架在老两口子脖子上,他们根本不会说真话,背后操纵那人设计得严丝合缝,就为了害死我?一个普通的、年轻的刻碑匠?
我扪心自问,这些年来跟着我爸做生意,从来没有坑害过谁,哪个算计得这么精细,一定要弄死我?
带着满心的疑问,我垂头丧气的回家,发现院子里的料子少了一半,我赶忙跑进屋子,我爸正坐在一堆石头中间,拿着钢钎和凿子,刻得满头大汗。
我看了眼那些刻好的碑,满面的文字,有红漆有黑漆,上面的字分开我都认识,合起来我却看不明白,“爸,你这刻的什么?”
我爸头嚓嚓嚓的在石头上刻画,满屋子的石头粉尘,忙得头都没抬,只敷衍的回了我一句,“就命的。”
看着我爸一点儿都不着急的样子,明显有后手,我兴奋的问道,“我还有救?”
我爸一顿,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被粉尘遮掩着,我没看明白什么意思,只见他点点头,“还没有我谢靖留不下的人!”说完这话,我爸就把我赶了出来。
虽然我爸的话说得大气,但我们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他哪儿来的底气?
我心里惴惴的,把这些担忧讲给小姨听,双眼红肿的小姨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广,你爹可是刻碑匠,你只会刻东西,哪晓得这里面的乾坤,他说能救你,就肯定能救。”
我点点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开始询问小姨,知不知道我们家有没有什么能驱使鬼的仇人。
既然我没得罪过什么人,那肯定是我爸或者往上几辈的谢家人得罪了,那纸张上不是写着,贺:谢家丧独子,针对的是谢家。
我小姨无奈的摇了摇头,“因为你妈的事儿,我和这边几乎没什么联系,哪里晓得这些事,你去问问你爸,说不定他年轻时候做了亏心事,现在别人找上来了呢。”
我看了眼满是烟尘的房间,打定主意,等我爸歇息的时候,一定要去问个清楚,我们家到底得罪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