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笑笑黑眸瞥向郁竹君的碗盘。
郁竹君仍是理直气壮的态度:“很公平啊,我不用喝补汤,你得天天喝,有些药材是我上山采的不必花钱,但有些得跟医馆买,光是一些些就贵死人了。所以换我吃好一点也不为过,你就忍耐一下吧。”说是这么说,其实是桌上这盘野菜,菜梗吃来是甜的,叶子是苦的,但郁竹君就是故意不说破。
“得了,有话憋着很容易得内伤,有什么不舒服或怨慰就说出来。”郁竹君笑咪咪的看着他,道:“我现在要治的不只是你的身子,连个性都要帮你改改。”
如此无赖还师出有名,不见半点羞愧之色?钱笑笑没吭声,默默的吃着,但心里的嘀咕可不少。
见状,郁竹君再翻白眼,随即道:“我说钱笑笑,我叫你这名字也有一个半月了,你多少也笑一下吧。”郁竹君非常认真的在埋怨。
他心里有一道防卫的高墙,总是带着疏离的距离,这样的人,不闹闹他,他就忍不住。
更何况,身为大夫,他善于察言观色,知道钱笑笑心急什么。因为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眼神里就会出现孤单与茫然,但只要自己一出声,钱笑笑就马上装出一张冰冷的死人脸,足见其防备心很强。
像现在,他那双冷然的黑眸就这么直视着自己,眸里的不以为然很明显。
“难道你不会笑,还要我教你吗?嘻嘻嘻。”郁竹君刻意把嘴咧得开开的。
钱笑笑眼神更冷了,若非亲眼见过他看病抓药之神准,真难相信这样的男人是大夫。
“明日你进医馆,我也想进城。”他身子已好得差不多了,无人来找他,他就自己去找,事实上,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开口要求。
但一如先前,郁竹君还是断然拒绝:“不成,等你好全了再进城。”
“理由?”他冷声道:“我的身子已好了许多,为何还不让我进城?”
“但还没完全好,徐淮城里人车熙来攘往,进出的外来旅客也多,寻你的若是好人或家人当然没关系,万一不是,你有武功能保护你跟我?”
“你?”
“我不是说了,我们要当同甘共苦的家人,你要有难,我能见死不救?但我连花拳绣腿都不会,只能陪你一起死。”他说得振振有词,语气中还有誓言不会丢弃他的决心。
钱笑笑凝睇着他坚决的眼眸,知道他是认真的。
虽然等不及离开这偏僻村落,却不得不承认郁竹君的考虑是对的,万一真有仇家,他可有能力自保?
瞧他神情缓和下来,郁竹君欣慰一笑,道:“很好,总之先别急,我会替你找点事做,你顺便锻炼一下体能,有空也练练功夫吧。”
第二天一早,一吃完早膳,郁竹君就兴致勃勃的拉着他去“结善缘”。
天朗气清,郁竹君带着钱笑笑往东边山头走,金黄色阳光从山林间探出来,美不胜收,但他怀疑身后的钱笑笑没有注意到,事实上从早晨起来至今,他一直是心事重重。
郁竹君并不知道,钱笑笑天微微亮就起身试着凝聚内力,但或许是身子还未调养好,总无法成功聚气,不过,他的身体还有记忆,一些招式他能很自然的使出来,力道虽不足,可招式复杂犀利,因此他确信自己应该是个武功还不错的人。
只是,想起他当初被救时,身上所穿的破旧衣物,一个贫民会是为了什么原因才苦练武功呢?
此时的他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旁的郁竹君无聊的想打呵欠,只好找点话题聊聊。
“钱笑笑,你知道为什么要你结善缘吗?因为你失忆啊,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江洋大盗还是大魔头,所以得要积点福气才行。”当然啦,另一个原因是那些愈帮愈忙的家务事他是放弃了,倒不如让钱笑笑向外帮那些老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