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屋里,一个清清爽爽的妇人从灶房里出来。妇人脸上挂一脸笑,眼直直地盯着来人,双手捧着一杯茶,递到每个人手上。
妇人嗓子干净,话说出来清清亮亮,说话时眼睛卡叭卡叭眨着,很有风情。她大约三十多岁,剪着齐肩碎发,脸色细腻红润,像施了薄薄的胭脂,一点也不像是天天风里来雨里去的农妇。特别是系在腰间的白围腰,白得刺眼,而且把脯衬得极其丰满。
送了茶,她腰一闪进灶房去了。
乡里的侯书记就问,是谁?
村长说,请来做饭的呀。
侯书记说,真是山中出凤凰,你的专职炊事员吧?一个做饭的就长得这么漂亮,看来你艳福不浅!
村长不说话,扬了一下眉毛,脸上的笑有些诡秘。
吃饭的时候,村长要那个叫燕子的妇女劝了秦书凯和小李等人几杯农户准备的酒,头就有些晕晕的。望了望外面,天已经黑了,脑子里又飘出那满天飞舞的鹧鸪。
秦书凯说,天黑了,可以动身了吧?
村长说,早呢。我们只要去两个钟头,保证拎一桶回来。喝茶吧,茶醒酒。
村长一说喝茶,就站了起来,几个人也掀开板凳下了桌。
坐在那儿,侯书记看到妇女燕子的脸也红红的,像一只熟透的红富士。丰满的脯一鼓一鼓的。很是夸张的说,想不到你这样能喝酒。
女人眼皮一跳,嘴巴夸张地张大了,怎么啊,乡里女人就不能喝酒啊?!
侯书记就说,乡里的女人很多,但是能如你这样喝酒的很少。
这个时候,村长从外面进来,说,出发吧。
后来,村长把几个人带走进村里后面的秧田里,走到一片草甸上。草甸上青草葳蕤。踏上草甸,便有一股青草的浓香往鼻子里钻。
村长将篮子丢到草甸上,张罗起来。秦书凯环顾四周,奇怪怎么在稻田中有一方草地。
村长说,这草地原来也是一个稻田,可是这户人家外出打工,不要了,种不上,要一斗谷给人家种,村里就把它弄过来了。
小李很不是不解的问,村里弄过来,就让它抛荒?
村长说,种的青草嘛,领导你们不知道,吹秧鸡要在秧田之间效果才好。
村长丢下这么一句,就把塑料布抖开,铺在草上,你们坐这上面。这季节地气重,要不然,裆里一会儿就全湿了。草帽也要戴着,少受点露气。
村长后来把手里的竹竿拿起,分一根给秦书凯,小李等人说,拿一根竹竿儿,待会儿,秧鸡扑下来的时候,就用竹竿敲它。千万不能让它往你身上扑。去年,一只秧鸡扑到大狗子裆里,大狗子急了,双手猛地往裆里一抓,把那玩意儿抓了,肿了好几天。到现在隔三差五找老子要药钱。
村长吩咐完,把头上的草帽正了正,就从裤兜里掏出一只竹筒,蹲在草丛中吹起来。
哇啦两声,嘹亮清澈,听起来像一个新生婴儿降世时叫喊。
村长吹了两声,松了手,向秦书凯递过来,想不想试试?
秦书凯接过竹哨看了一眼。这是一小截竹筒,虎口粗,三寸长。竹筒的一端留着竹节,从这里打一个扁平的送气孔,用两块小竹片夹成一小哨子。送气孔的前面,有一个方形出气孔。
秦书凯掏出餐巾纸擦了一下竹哨的哨嘴,送到嘴里,憋了气吹,可只听到气流噗噗的声音。说,这真是奇了怪了,这种声音怎么能招来秧鸡?
村长说,其实就是模仿秧鸡发啊情的叫声。春天,动物发啊情,求偶。以为这声音是母秧鸡在叫。说着,就把竹哨送到嘴里咬着,右手挡在竹哨前面。看到村长两腮的肌肉动了一下,挡在竹哨前面的手慢慢松开,快速合上,再慢慢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