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戏码已经被玩过很多次了,陆微凝由衷的觉得这很可笑。
曾经在S市的时候,孙素雅惯用的招数。
如今出国,怎么这些烦人的跟屁虫就不能消失了?
陆微凝索性直接关机,换上外婆给准备的睡衣,淡漠的拧着眉心。
躺在床上,陆微凝盯着洁白的天花板。
固然她知道项锦东有些不对劲,但是既然决定了要彼此信任,那就应该给对方一点空间。
而且她现在怀孕,这里人生地不熟,断然不能够以身犯险。
陆微凝在眯着眼睛,躺在床上,纤细羸弱的手放在小腹上,感受里边传来的暖意。
曾经因为激动跟疏忽她差点让肚子里的小天使离开,如今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这样想着,慢慢的宽慰,陆微凝的困意也随之来了。
只是半夜的时候,陆微凝猛地一下从梦中惊醒,她的眼睛瞪得很大,整个人的身上都是防备。眼睛四周搜寻着刚才听到的声响。
漆黑的房间里夹杂着几许橙黄色的光,陆微凝抱住胳膊,抹了把头上的汗渍,长呼了一口气之后从床上下来。
她放慢了脚步,推开.房门,就发现对面的房间门虚掩着,门缝里里边透出一抹幽幽的黄光。
陆微凝使劲揉了揉眼睛,继而眯着眼睛,便看到外婆在那散发着橙黄色光芒的屋子里半跪着,模样虔诚,袅袅的白烟笼罩着她的脸,将她的脸晕染得慈祥可亲。
许是听到了动静,外婆双手合一,嘴里念叨了一声什么之后,双手匍匐,跪在地上顿了一顿时间,接着便就从地上起来。
门紧接着便被推开,陆微凝没有防备,瞳孔猛地一缩,颤颤巍巍的喊了一声外婆。
外婆嘴角挑着笑,面容有些苍白,不好意思的开口念叨:“没打扰你睡觉吧。”
陆微凝赶紧上前将人搀扶住,匆忙的摇摇头,“外婆,您说哪里的话?”
外婆略干枯的手拍着陆微凝的手背,带着皱纹的唇角向上一挑,笑嘻嘻的,“你这孩子。懂事。”
将人搀扶在隔壁的房间,陆微凝跟外婆讲了几句家常,外婆又给陆微凝传授了一些关于育儿保胎的经验。
如此下来,窗户外边的月亮已经升到老高了。
陆微凝余光瞄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她道,“外婆,已经晚了,您好好休息。以后您可不能够睡得这么晚了。”
外婆哈哈一笑,连续说了好几个好字。
陆微凝心里暖暖的,都说少小孩,估计也就是外婆这个样子的吧。
陆微凝抬起脚准备从房间里出去,然而她走到房门的时候,突然被叫住了。
她顿住脚,外婆又叫了一声,“凝凝,你是个好孩子,如果锦东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记得找外婆帮你做主。”
陆微凝拧过头,眉目间微颦,“谢谢外婆。”
外婆叹了口气,她盯着陆微凝看了一会儿,紧接着她朝着陆微凝招手,“凝凝,跟着我过去看看。”
陆微凝赫然一愣,愣生生的点了点头。
外婆走在前边,虚虚的拉着陆微凝的手,推门而出,走进刚才离开的那间房子。
房间里边带着湿漉漉的潮气,房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佛像,佛像的正前方放置着快要燃完的蜡烛跟供香。
陆微凝拧着眉头,“外婆……”
外婆拉着陆微凝的手,“你婆婆死得早,所以我平时只能够用这种方式来纪念她。”
陆微凝心里被触碰了一下,她的心情缓缓地变得低落,她哑着声音,话语中带着心疼,低低的喊了一声外婆。
外婆脸上依旧挂着慈祥,眼睛里浮现柔光,她的嘴唇上扬,脸上平静,“我那个女儿死得早,这么多年我已经适应了。平时到这小佛堂给你婆婆念念经,倒也看得开。只是凝凝。”
外婆将目光看向陆微凝,叹了口气之后,她的言语间多了几分的严肃,紧接着刚才的话说,“只是凝凝,我看得开,并不代表锦东能够看得开,那孩子小时候受过太多的苦,而他的母亲所遭受的辛苦甚至是她的死亡都与锦东有关。原谅锦东,原谅他不能够将所有的心思放在你的身上。原谅他……”
“外婆,我明白的。”还没等外婆说完,陆微凝便打断了外婆的话。她之前看过项锦东小时候的照片,照片上的男孩被折磨得只剩下皮包骨头,她记得清清楚楚,曾经还有一张照片,上边的男孩身上被扎满了管子。
想起来就心疼。
而她的婆婆将项锦东生下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受那么多的苦,该有多么的绝望。
陆微凝又岂会跟婆婆争风吃醋。
她抿着唇,咬住嘴唇,声音虽然浅浅的,但是姿态却很严肃的开口道,“外婆,虽然我没有见过婆婆,但是婆婆在我的心中,是一个伟大的母亲。”她抚摸着小腹,抬起头的时候,脸上挂着坚定,周身上下散发着母性的柔光,“未来的生活,我会好好的努力过下去。锦东所做的事情,我不会只看表面的。我会好好的经营自己的婚姻。”
外婆眼角下挂着湿润的光泽,她将陆微凝揽在怀里,“谢谢你,好孩子。外婆谢谢你……”
陆微凝是个聪敏的人,外婆刚才那么一说,她便知道今天晚上项锦东诡异的地方了。
必定是因为婆婆的事情了吧。
只是尽管陆微凝知道是关于婆婆的事情,但是却不知道,关于的是什么事。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想不明白,便就睡着了。
而隔壁房间里,外婆拧着眉头,她剧烈的咳嗽着。
身后的人赶紧给她拍了拍后背,“老夫人,您没事吧。”
项外婆继续咳嗽了两下,她拧着眉心,“凝凝睡着了吗?”
佣人开口,“已经睡着了。”
项外婆叹了一口气,“你去查查在拍卖会上出现的那个跟瑶瑶长得差不多的女人究竟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少爷已经将人接走了,只是那个长得跟小姐神似的女人从来都没有见过,而且也没有听到过风声。”
项外婆剧烈的又咳嗽起来,她压低了声音,“给我查,拼尽所有也给我查!我的女儿十多年前已经被项家折磨死了,如今离开了之后,那张脸居然还被人利用,项家那些畜生究竟还有没有一点的人性!还有,不要让凝凝知道这件事,那是一个好孩子。她不应该为项家人的过错背黑锅。”
……
高速上,车速很快。
项锦东坐在副驾驶座上,半阖着眸子,掩住了他的情绪。
只是尽管如此,他依旧没有办法控制心里边的激动,在那个笼子被揭开了黑纱,当他看到里边蜷缩着人时,他的脑子顿时就炸开了。
他的视线依稀都有些模糊。
脑子里的回忆就像是喷薄而出的水,无数细小的水滴落下的地方便是一处曾经的记忆。
笼子里蜷缩着是跟母亲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紧随着,在主持人的主持下,拍卖继续开始。
接二连三的喊价,还有项家的人的继续上抬价格,让项锦东无暇去考虑这是不是一个圈套。
只能够被动的接受喊价,不断的加价。
所以也就有了此刻的这一幕,他将拍卖下来的人带走。
“先生,我们现在去哪儿?”
项锦东缓慢的睁开眼睛,他的眼睛里已经挂上血丝,抬眸看了一眼在后车座上蜷缩成一团的人。
哑着声音开口道:“去程曦家。”
程曦是程岩的妹妹,只不过一直寄养在项家,跟项锦东之间的关系深过跟程岩之间。
项锦东的话音刚一落下,车子很快便已经去了程曦那边。
程曦管是一家旅游杂志的主编,活得无拘无束,没有定律,赚的钱已及公司的分红都花费在房子上,她喜欢在各个地方买下属于自己的小地盘。
项锦东提前联系好了程曦。
所以他们一到程曦所在的小区,便看到了裹着米黄色长风衣的女人。
程曦揉了揉眼睛,双手搓了搓脸,快速的小跑到车门旁,笑得机灵灵秀,声音也是软糯糯的,甜甜的:“哥,你怎么过来了,也不提前告诉我。”
项锦东拧着眉头,他将程曦的手拿来,目光跟助理对视。
助理果断的打开后车门,将后车座上的女人搀扶起来。
程曦观察着项锦东的表情,便知道不对劲。
她眯着眼睛,看过去。
当看到被项锦东助理搀扶下来的人时,眼睛顿时瞪大。
“大……大伯母……”
程曦猛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不可思议的呢喃出声。
眼睛里顿时就被震撼包裹住了,她的手颤颤巍巍的发抖,
随即迅速的上前,她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紧接着小跑了两步之后,迅速的将女人的衣服半撩起来。
项锦东想要阻止已经晚了。
程曦眼睛里充斥着震撼,她咽了口唾沫,死死的盯着女人胳膊内侧靠近腋窝的地方。
脚下一软,将衣服放下,匆匆向后退了两步。
项锦东的颜色阴郁,一把攥住了程曦的胳膊,声音冰冷,紧张的开口问:“怎么了?发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