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方老爷不嫌弃,晚生愿为方老爷效力,愿在衙门帮闲。”
把巡检司衙门的胥吏差役全换成保甲局的人,方士枚岂能猜不出顾院长的良苦用心,甚至敢断定这是韩秀峰授意的,不然借顾院长几个胆他也不敢。再想到这个巡检本就是“捡”来的,本就不是什么好差事,方士枚欣然笑道:“顾贤侄能来相助再好不过,今后就劳烦贤侄了。”
“方老爷这是说哪里话,从今往后我等一切以方老爷马首是瞻。”
……
与此同时,韩秀峰正在跟陆大明和梁六、梁九兄弟说话。
“你们的家眷就这么住在保甲局不是办法,更不能坐吃山空。刚才想了想,总算想到了个去处,不晓得你们愿不愿意。”
“韩老爷,小的拖家带口,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韩秀峰一边示意三人起来,一边笑道:“我跟角斜场韩大使什么交情你们是晓得的,据我所知角斜场这些年新淤了不少地,那些地既不算荡地也不算民田,韩大使让谁去开垦谁就能去开垦,等开垦出来就能录入盐课司衙门的田亩清册,你们也能在角斜场落户入籍。”
俗话说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陆大明和梁家兄弟祖上就是因为穷得走投无路才投军的,结果这营兵一做就做了好几代,粮饷本就不多还要被营官克扣,以至于不得不去营外给人做长工或打短工补贴家用。
他们做梦都想要几亩属于自己的地,不过也只能想想而已,毕竟买屋置地是要银子的,就算能攒下点银子能不能买到地也靠运气。何况他们这些绿营兵丁过得苦不堪言,能填饱肚子已经很不错了,哪攒的下银子。
陆大明感觉像是在做梦,梁六和梁九同样惊呆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韩秀峰笑看着他们,接着道:“你们去角斜场的草荡教吉大吉二他们放过鸟枪,见过盐场的那些地。不但不肥,盐气碱气还重,跟海安这边的地自然没法儿比,不过多开垦几亩还是能有点收成的。”
陆大明缓过神,急忙道:“韩老爷,我晓得盐场新淤的是盐碱地,可盐碱地一样是地。海安这边的地早前不一样是盐碱地,多施点肥,好好侍弄,最多十来年就能变成良田!”
“韩老爷,这我也听说过,我还见过。”
“见过啥?”韩秀峰好奇地问。
梁六急切地说:“我见盐场的民户来下河扒过烂泥,把河底的烂泥扒去当肥施,河底的泥肥,一亩地要是能浇三五船烂泥,最多两三年就能变成好田。”
“这么说你们愿意去角斜场落户,愿意去开垦角斜场新淤的盐碱地?”
“愿意,韩老爷,小的愿意!”
“韩老爷,您就是小的再生父母,小的给您磕头了!”
“起来起来,别动不动就磕头。”韩秀峰放下茶杯,笑道:“明天韩大使来海安,等韩大使到了我帮你们说。新淤的那些地虽贫瘠,但盐场的那些灶户民户也想要,所以只能帮你们一家要十亩。”
“谢韩老爷,谢韩老爷……”陆大明激动得热泪盈眶,不晓得该怎么感谢,只能一个劲儿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