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年会遗忘。
有些人不论生死,
都陪在身旁。
相爱一起打算,
重逢不必计算。
那么多年都算了,
人算不如天算。
喝一杯酒,
我们两两相忘。
写一封信,
我们地老天荒。
朋友你别怕,
脚步别停啊,
生活未完待续,
一定跟得上。
哎呀呀,我的朋友刘十三。
刘十三,刘十三,
活着就不能算失败。
刘十三,刘十三,
你不会就这么完蛋。
曲调简单,人们喝着啤酒,左右摇摆,一起跟着大声唱:“刘十三,刘十三,活着就不能算失败。刘十三,刘十三,你不会就这么完蛋。”
角落几个女孩唱着唱着,眼角有泪,不知道想起了谁。人们忘我地干杯,大声高唱,满场都是整齐的呐喊:“刘十三,刘十三,活着就不能算失败。刘十三,刘十三,你不会就这么完蛋……”
球球问:“爸爸,他唱的是你吗?”
刘十三搂住她:“算是,也不是。”
4
二〇一八年一月二十九,刘十三落地新加坡,旅行箱内衣服压着几本书。按罗老师给的地址,到了肯桥路。刘十三脱了厚重外套,这儿二十多摄氏度,天空一碧如洗,大街上都是黄皮肤的人走动。
按着罗老师的微信定位地址,刘十三走进公寓。开门的是位文雅的中年妇人,眼角带着纹路,依旧是好看的杏仁眼,跟程霜的眼睛一模一样。
“你是……”
刘十三紧张地鞠个躬:“阿姨好,我叫刘十三,程霜的朋友,想给她过生日。”
中年妇人微笑着看他许久,轻轻柔柔地说:“你就是她生前一直提起的刘十三啊。”
刘十三眼圈突然红了。
中年妇人说:“你不听话哦,她不是让你别找她吗?”她眼中泪光闪烁,“我跟她打赌,你一定会来,看来我赢了。”
“她给你留了东西。”程霜妈妈指着客厅中央挂着的画。
那幅画刘十三进门第一眼就看到了。
“最后几天她拼命画,她说,画的名字叫《一缕光》。我不明白这个名字的意思,她说你肯定明白。”
刘十三当然明白,他站在画前。
那是幅水粉画,矮矮院墙,桃树下并肩坐着两人。斜斜一缕阳光,花瓣纷飞,女生的头微微靠在男生肩膀上。
现实中他们没牵手。而画中的女孩,牵着男孩的手,阳光下的幸福美好到看不清。
画下方,用钢笔写了几行字,字迹娟秀,仿佛透着笑意:
生命是有光的。
在我熄灭以前,能够照亮你一点,就是我所有能做的了。
我爱你,你要记得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