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韩遂那狗贼来了!”马腾正在看书,却见帐帘一挑,一英挺少年挑帘而入,带着一股子冷风进来。
“胡言乱语!那是你叔父,不得无礼!”马腾瞪了少年一眼,喝骂道。
“是,狗贼叔父,要不别见了,孩儿把他撵出去!”少年样貌俊朗,但言语之间却有股说不出的桀骜感,哪怕面对自己的父亲,似乎也没有太多敬意。
“混账话,哪个如此教你的?”马腾左右看看,直接拎起一根棍棒,瞪眼看向少年喝道。
“父亲总是这般软弱,明明都翻脸了,还要与他往来!”少年终于收敛了几分,不满的低语声却让帐外都能听到。
马腾额头青筋直跳,却拿自己这个儿子也没什么办法,这小子从小天赋异禀,十二岁便能上马杀敌,如今已经四年过去了,渐渐在这西凉之地闯出了一些名堂,人人都敬畏于他,以至于这小子越发猖獗。
至于跟韩遂之间的恩怨,马腾也很难讲清楚,尤其是跟马超这样一根筋,非黑即白的少年,之前两人相争,乃是因为没有外敌,西凉权属不明,两人都想要,自然得争。
但如今,朝廷的兵马再度进入西凉,不少羌族被从陇西、天水给撵出来,显然对方没有尽快离开的打算,而目标几乎已经确定是盘桓在金城、武威的马腾和韩遂。
面对虎牢关前独镇群雄的吕布,更是面对董卓势力的注视,除非想直接放弃一切投降,否则跟韩遂重新握手言和是马腾如今唯一能够选择的出路。
但这些话如何能让一个十五岁,从未打过败仗,眼中从来只有对错两种结果的少年郎解释?所以,看着明显不服的马超,马腾决定用实际行动来告诉他为什么要与韩遂往来。
“嘭~”一棍子打在马超的屁股上,巨大的力道几乎让马超跳起来。
“父亲,这是为何!?”马超怒道。
马腾懒得多说,直接又是一棍子抽过来,马超硬挨了三棍子,实在有些撑不住了,只能逃出帐去,狼狈逃到一边。
“逆子!”马腾一把扔掉断裂的棍子,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去见韩遂。
很快,马腾跟韩遂见面,韩遂倒也光棍,见到马腾,就直接对马腾一礼道:“寿成兄,之前的事,是小弟不对,在此想寿成兄赔个不是,你我这般争夺,到最后也只是便宜了他人尔,今日小弟前来,正是为此前之事与寿成兄赔礼道歉,也叫这件事就此了结,寿成兄以为如何?”
马腾摆了摆手道:“过去的事情莫要再提,你我兄弟,何分彼此?今日贤弟说起此事,也正好借此机会,将过往不快一笔勾销,如今当务之急,乃是那吕布,贤弟,你看这吕布如何?”
韩遂接过马腾递来的酒觞却没喝酒,皱眉思索片刻后,放下酒觞道:“兄长,据我所知,这吕布不但勇冠三军,骁勇无敌,而且用兵也颇为诡异,那关东诸侯虽然多是乌合之众,然若真的那般容易对付,董卓麾下那些大将为何不能做到吕布那般?董卓又何须放弃洛阳?依我看来,吕布此人,确有本事,不可大意!”
“不止如此,此番羌乱,吕布却借此机会收拢了陇西士族,在西凉,便是已经有了根基,如今便是我等想将他驱赶也不易。”马腾摇了摇头,如果吕布刚来时,他们就得到了消息,哪会任吕布这般从容瓦解人心?
他和韩遂在西凉经营十数年,也没能让达到这种程度,跟士族之间也只是暗暗往来,相互利用,吕布来了才几天,他凭什么让那些士族投效?而更关键的是,有了这些士人的帮助,这西凉已经不能完全算是他们的主场了。
韩遂闻言也沉默下来,他此番放下颜面主动前来找马腾言和也是因此,这吕布不但能打仗,而且还有手腕让士族为自己所用……上哪说理去?
“如今吕布尚未完全成了气候,寿成兄,当趁其立足未稳之际,先下手为强啊!”韩遂看着马腾道。
马腾闻言却是没接话,两人联手,但若自己出兵,岂非等于将背后留给了韩遂,以马腾对韩遂的了解,若是局势允许,韩遂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将自己一口吞下。
因此韩遂此言,他只当对方放了个屁,握手言和可以,但想拿他马腾当枪使,马腾只能说你找错人了!
“话虽如此,吕布虽未成势,却已立足陇西,有陇西士人为其所用,这如何出兵,还是有待商榷。”马腾笑道。
“这有何难?父亲,给我一些兵马,孩儿这便去取那吕布人头献于父亲,都说他乃天下第一武将,不过是中原人未曾见过真猛将!”马超从门外探头进来,一脸兴奋的对着马腾道。
“找打!”马腾大怒,左右四顾,找寻自己的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