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门之后,陈逸向其中一名下人询问了一下王羲之现在所在的位置,然后朝着正屋的大厅而去。
来到大厅之中,陈逸发现王羲之正与一名中年人愉快的谈论着什么,而王操之和王献之,则坐在他们下首处。
此时王羲之已然是五十余岁,对于现代人而言,不过才身处中年,而对于古代人而言,差不多已然步入老年了。
古代由于各种因素的影响,能够活到五十岁以上,已然是不易的事情了,六十岁以上就可以算得上高寿了,比起王羲之来,其成就最高的儿子王献之,不过才活了四十余岁罢了。
看到陈逸,王羲之顿时大笑了一声,“轻云,你总算来了,玄度,这就是我之前给你提及的陈逸,陈轻云,其书法之才,让人叹为观止。”
听到这人的表字,陈逸在内心搜索了一下,面上顿时露出了笑容,拱手说道:“先生过赞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位应是许玄度先生了。”
许询,字玄度,东晋文学家,与王羲之,孙绰,支遁等人皆以文义冠世,常与谢安等人游宴,吟咏,而且参加过兰亭聚会,善析玄理,是当时清谈家的领袖之一。
此人才华超群,其父更是东晋开国皇帝的部属,要做官轻而易举,可是他深受佛学影响,静心寡欲,不慕世利,更不想参与政治,朝廷一再请他出来做官,他都婉辞不就,后来,为避免得罪王室。他便来到钱塘江边的一个小邑永兴隐居。
最后,皇帝的征诏又不断的下来,他在永兴亦是无法居住,最后,不得不抛弃家产。迁居到他处,皇帝看他为了隐居,连家产都不要了,可见去意已决,从此也不再征诏他了。
根据史料记载,王羲之晚年隐居在金庭。而许询也特地从隐居之处赶过来与王羲之为邻,李白有一首诗云:“此中久延伫,入剡寻王许。”诗中所指的王许,就是王羲之和许询。
“这位公子慧眼如炬啊,竟能一眼认出我这个无名之辈。”许询仔细打量了一下陈逸。面带笑容的说道。
“许先生清谈玄理之名,名扬天下,又如何能是无名之辈呢,比起先生来,无名之辈应是我才对。”陈逸笑了笑,这许询在永兴隐居之前,清谈玄理的声名就已然非常显赫。
魏晋八君子之一,东晋著名清谈家刘真长。就说过许询才情过于所闻,只不过刘真长无意贬低许询,只是说他的名声实在太大了。
“有趣的年轻人。之前听闻逸少兄说你书法才气惊人,气度不凡,我也有些怀疑,现在书法我未得见,这气度却真是不凡。”看到陈逸面上的平和之色,许询笑着点了点头。
陈逸笑着拱了拱手。“多谢许先生赞誉。”
王羲之则是摆了摆手,“想要见识书法。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轻云。昨日已经说好,今日你要把行书展现出来,我们现在前往书房如何。”
“就依先生所言。”陈逸点了点头,今天来到王羲之府上,除了要学习将章草转化为今草之外,便是要展现他的行书。
“哈哈,那我们就前往书房,一观轻云之行书。”王羲之大笑了一声,带着众人向着书房而去。
王操之和王献之的面上,露出了一抹浓浓的期待,陈逸的小楷和章草都是那般不凡,这行书留在了最后,或许会更加的出色。
至于那位许询,面上也是充满了期待,对于王羲之的书法能力,他十分的相信,能够值得王羲之如此看重之人,也定然有着不凡的能力。
众人一块来到书房之中,陈逸站在了桌前,拿了一张蚕茧纸,这光滑的纸张,无疑是书写行书的最好工具。
而王献之此时也是连忙来到了桌前,要为陈逸研墨,旁边的王操之看到这一幕,面上不禁露出了一些气愤,能够在桌前研墨,就可以最先观看到陈逸的这幅行书书法。
对于今日所书写的书法,陈逸心中已然早有决定,在王献之研墨之时,他缓缓闭上眼睛,将要书法的内容,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并且让自己的心境变得更加平静。
哪怕现在没有书写一个字,单单只是站在桌前,王羲之等人就从陈逸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这气息之中有着平和,也有着飘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