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到了下午,看客们完全无视没吃午餐的饥饿,一个个坚实的站在靶场,只为见证一个有一个的奇异场面。
阳光忽明忽暗,穿着厚衣服的大家感受不到天气的寒冷。
杨明志这番依旧穿着着衬衣,领着部下热火朝天的装填了二十个弹匣。
没有什么庄重的宣布,格里申科手持一杆突击步枪,以卧姿瞄准着一百米外的靶子,开始了终极实验。
它开火了!
突击步枪喷涌起火舌,格里申科以自己的臂力压制着枪械的震颤,不停短点点射。短短七秒钟,一个弹匣就全部打完。
格里申科由于是卧姿,没工夫也没必要去搞单手换弹匣的骚操作。他故意磨蹭了近十五秒才换上新的弹匣,一来是给后面的弟兄给空弹匣装子弹时间,二来也是希望枪管被被风吹得凉一点。
连续三个弹匣过去了,枪管已经开始冒烟,它只是看着让人不放心,仅此而已。毕竟就是刚才,军区司令老当益壮,冒着所谓炸膛的风险打完了六百发子弹,护木被熏黑索性还没有燃烧。
因此格里申科心里有数,在打完二十个弹匣前,枪械应该不会报废。
枪管在冒烟,护木也散发出诱人的焦香。
十个弹匣已经过去了,在观众看来,就是一挺轻机枪打到现在也该换枪管了。还是由于军区司令自己刚做了示范,事实证明至少在六百发之前是没有危险的。
但是,随着射击的持续,大家的心情愈发紧张。
那么杨明志就那么自信吗?不!他的自信不过是表演,格里申科实实在在打光了二十个弹匣,护木的焦香使得距离射击位十米远的他都能嗅到。
杨明志旋即暂停手头的装填工作,碰了一下自己的另一位部下:“列别德。”
“到。”
“格里申科在逞强,他即将坚持不住。你去替换他。”
“遵命!”
所以呢,对于看客大家注意到射手换人了,一幅幅望远镜盯着交接的两人一举一动。
格里申科的肩膀非常酸痛,纵使这枪远不如莫辛纳甘那般剧烈后坐力,连续撞了六百下如何不难受呢?
一切都是将军的荣誉,任何的痛都要忍耐,再说身为军人,想想斯大林格勒奋战的那些弟兄们所经历的,这点痛苦算个啥?
格里申科还是保持着谨慎,待列别德过来后才缓缓起身。
“营长,我把五个满载的弹匣拿过来,我们现在换人。”
“好的。列别德你可要注意,千万不要射击得太快。我现在……我……算了!试验场我们不得出丑。你明白我的意思。”
列别德在看到格里申科扶肩的动作就明白一切,他缓慢结果炙热的突击步枪,下一步就是直接将整个枪身浸泡在满是冷水的铁皮水桶中。
一千双眼睛从未离开过试验场,列别德的惊人举动瞬间引爆了全场的异动,枪声暂且衰退,与风声相呼应的,是上千人因为惊愕的呜呜声。
“哦真是疯了!他们……他们真是疯了。司令同志,那个人是别列科夫的兵,他就这样把枪扔到水里?”市长乌莫夫质问道。
“我怎么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军区司令一脸的迷惑,再看看左右,只怕没几个人明白那位别列科夫搞得什么操作。
“看起来桶里的水都成了蒸汽,我知道他是想搞水冷作业,怎么会把枪械全扔到水里?!真是疯狂,这样的士兵是愚蠢的。”
“也许吧!”司令摇摇头,“如果仅是降温,整枪浸水的效果确实好。只是这样做后枪械能否继续射击,我……我无话可说。”
军区司令是这样的态度,那些直接参与到枪械生产的几位厂长也是一样的怀疑与担忧。
一群记者可管不了那么多,既然枪械是几位厂长联合别列科夫将军一起搞的,他们肯定知道一二。
知道吗?
不知道!
这就是里固施科夫等人的态度。
记者甚至还直接找到将军的妻子,以求这位年轻女人能提供一些合理的解释。
解释?杨桃的回答倒是干脆:“我从不怀疑我的丈夫,他研发的新枪不会有问题。”
看客们无人明白整枪浸水是否合理,反正那枪械在铁桶里浸泡了整整一分钟才被拿出来。
突击步枪还在滴水,第二射手列别德的双手也被浸湿。
“但愿不会有问题。一定不要有问题。”
定了定神,列别德自认为正冒着炸膛的风险继续射击呢。实际也确实如此,一冷一热之下,许多枪械是受不了剧烈的热胀冷缩,继续操作是非常危险的。
也许新的突击步枪没有这方面问题?!
年轻的列别德多了一种殉道者的心态,他趴了下来,身边的备弹已经多达七个弹匣,再看看不远处战友,尤其是将军本人的眼神鼓励,他瞄准着另一个靶子,扣动扳机……
枪声响了!又是熟悉的连续点射,活脱脱的一挺轻机枪!
军区司令再度被震撼,整个身躯不自觉的在颤抖。
“不可思议!被浸水了还能继续射击!好枪,是好枪!”
有道是事实胜于雄辩,千人目光注视下,冷却到四十度的枪管很快有热起来,连带着射手本人都陷入蒸发水汽产生的云雾中。
雾气迅速消散,很快枪管又开始冒烟,一切都像最初的样子。
当列别德射击的时候,后面不时有人递来装填好的弹匣,又拿走打光的空弹匣。
对于杨明志来讲,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列别德快速的打光了十个弹匣,到目前为止,枪械的机械性能依旧没有改变,就算是枪身冒烟护木又在散发香气,一百米外的木靶不还是被打得粉碎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