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过乌鞘岭的时候,风很大,弯道很多,跟盘山公路似地,不断爬坡,直道很少,火车走这里时都是三个车头,前面两个拉,后面一个推,车速在这里会降到很低。
我一路上一直在想自己的心事,并留意观察分队里的成员,那个申屠明是刘教授的学生,那么专业肯定是地质构造了,这个我不需要深入了解,但那个展月清和牛肉郑楼到底有啥本事,却让我有了很大的兴趣,还有队长严斌,此人在苏联进修,不知道专业是否跟核物理有关。
于是我有时候很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们聊天,通过了解,那个牛肉原来一直是搞水下地质勘探的,显然水性很好,其实此人过去曾经在考古队混过,懂得很多考古知识。
但据他所讲,原来在胶东湾做的考古工作所找到的地质断裂带发现的是大量的煤矿矿脉,之后一直在全国找煤,也就成了一名地质勘探队员了。毕竟现阶段,能源比考古研究可重要的多了。
展月清的专业就比较特殊,但此人太过冰冷,有时候问她几句话她也懒得回答一句,我们之间的谈话很是尴尬。我也就不在自找没趣了。那个眼镜严斌倒是很健谈,而且显然学识丰富,对于学术上的很多问题都能讲得条条是理,在这方面能和他“论道”的也只有刘教授了。
这时候我听到闫一虎在哪里跟那个刘教授的学生胡扯,口沫横飞的:“我说小明啊,你不要是总想家啊,是不是心情起伏不定啊,你看这环境不好啊?跟老家不一样是吧?我们中国大啊!没来过西部那是体会不到的啊!你听听,火车的声音都在泼你冷水,他嘴里学着叫:“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回不去了………….!”语速很快倒也神似。
那个申屠明更是郁闷,低头不吭声,闫一虎还是没完,继续跟他白活:“你是不是想家了啊?你听火车说啥,”这时候火车在爬坡,闫一虎立刻跟着学:“想这干吗想这干吗……!”
我听着暗暗好笑,就问他:“这火车看来通人性啊?”
闫一虎横了我一眼:“那当然,你知道我也没见过这么荒凉的地方啊,刚才真的想跳下车不走了哪,结果你猜怎么着?我刚有这想法,火车正好在过一个铁桥,那声音就像:“办不到办不到办不到………!”既然办不到吗,我也只好打消这个念头喽!”
他话一说完,大家伙不禁都笑起来了,包括新加入我们的那几个工程兵的技术人员,更是笑得前仰后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