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广德真君正名。
连天道都认为他品行真尚,悲天悯人了,其他人还能再有什么说道?一夜之间,谣言告破,广德真君声名再度远播。
这经历倒和宁小闲有几分相似,因此她看这个老头子真有几分惺惺相惜。何况广德真君现在正望着她,捋着颌下长须笑眯眯道:“这位就是宁夫人,久仰久仰,常听十方提起名动天下的玄天娘娘。”
他说这话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权十方俊脸一红。长天面如寒霜:“广德真君从哪里赶回?”这位朝云宗的前掌门万年之前就没了音讯,始终未再出现。像他这样遁世不出的大能不在少数,众人都习以为常。这几千年来朝云宗历经风雨而不倒,很大程度上就与广德真君有关——世间众神境都心知肚明,朝云宗若逢大难,广德真君是一定是会赶回来救援的,是以长天计算南赡部洲神境时,早将他计入在内,只不知他为何这时才出现。
“我正游历三千世界,冥冥中却接到天道示谕,要我赶回南赡部洲应战。”广德真君叹了口气,“我跨越数十位面而回,花费不少时间,回到南赡部洲一看,竟然已经打得山河糜烂,唉!”
跨越位面,原本就艰难而漫长,一不小心就迷失在无尽虚空之中,长天对此就深有体会。他淡淡道:“蛮人要以手中武力,生生打下一片江山。我们和他们之间,只有胜负可言,再没有第三条路可走,你无须手下留情。”
这场战争的最终结果,只可能是一方打服、打趴下另一方,分出个大小王出来,否则修仙者和蛮族无法在这片大陆上共存。
广德真君明白,他在提醒自己南赡部洲无义战,朝云宗弟子在战场上同样已经双手染血、杀敌无数。他只得点了点头,低声道一句:“时局如此呵。”
……
广德真君自有长天接待。这两人行远时,长天回首,望了宁小闲一眼。
他没有去看权十方,宁小闲却明白他的意思。
这个大醋坛子。
她摇了摇头,亲手沏了一盏灵茶递过去:“你帮了我们大忙。”以广德真君脾气,必不愿与嗜血又强势的隐流合作。虽说时势所迫,可是权十方想说动他,必然要下苦功夫。
权十方一笑,接过来时留了心,指尖并未触着她的纤纤玉指。他轻嗅茶香,而后徐徐抿了一口,赞道:“好茶。平素我也煮茶,怎么煮不出这样的好味?”
宁小闲也笑了笑:“心不在此,则索然无味。”
“是极。”权十方想了想,还真是这个理儿。眼下兵荒马乱、异族压境,个个都为保命奔忙,还有多少人有闲暇、有余力坐下来细细煎一壶好茶?
看清这一点,他就知道眼前人的心境又有大幅度提升,方能如此处大乱而不惊。过去两月有余的军旅生涯,她虽未再只身犯险、深入敌后,可是繁忙的军务、山一般沉重的压力,也如锉刀一般时刻磨炼着她,令她一刻不得松懈,一日不得闲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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