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某种不寻常正在酝酿之中,她狐疑地盯着湖水。
约莫过了一炷香功夫,西南边的天空突然传来了隐约而沉闷的雷声。古怪的是,此刻若是抬头看去,天幕上依旧是明月高挂、薄云飘荡,哪里有半雷电的痕迹在?
十几息后,紧接着是第二记雷声响起。
然后是第三记、第四记……
听闻有异,宁闲缓缓睁开了眼。修仙者耳目灵敏,怎会体察不到这样的异常,此刻漱月台里的人也在丝竹声踱了出来,抬头望向西南方向。
自然是什么异动也未见着。她就听到外头开始有人窃窃私语了。
这处岛上的花树种得虽然浓密,只消隔上两排就望不见对面的人了,可是占地范围不大,只要外头有人话,她坐在林子里就清晰可闻:“莫不是有人正在渡劫?”
“这样月明星稀的夜晚,光闻雷声却见不着变天,必定是雷电在极远之处响起来。普通的雷电没有这般威力,能传递得这样远。”
“不错,能从千百里外传到这里的,只有雷劫。却不知是哪位大能在渡劫,好生羡慕。”
有人就冷笑道:“你羡慕什么?渡劫这事儿不成功就成仁,没有第三条路可选。且听今晚雷声要响多少记再罢,不足九数,就明这人失败了。”天劫每九记惊雷为一重,若天上的雷声最后不足九的倍数,的确就是渡劫失败了。就像南宫真那样,折殒在倒数第二记劫雷,也就是第五十三记上。
众人话期间。雷声依旧不绝于耳,并且声响也越来越大,可见其威力正在逐步提升。
宁闲岿然安坐不动,目光却望向了西南方。
旁人不知,她难道不晓?这方向,正是天狐族的圣地青丘所在。
此时、彼处,应劫之人。只可能是汨罗啊。
这个家伙,终于迎来了生死大劫。
似乎过去了很久,似乎又只是转眼功夫。雷声就敲响了二十四记。她毫不怀疑汨罗已经渡过了¥∵¥∵¥∵¥∵,三重天劫。
这是多数修仙者都能过关的,毕竟重数越高,天雷的威力才呈几何上升。宁闲指尖在石上轻,有些心神不宁。她将这归咎为越来越响的雷声。令地面都开始震动的缘故。
汨罗那样深谋远虑之人,又带去了大军护卫圣地,这回渡劫应该不会有意外吧?
她捧着酒樽,正思忖间,身后的林中却有个身影慢慢走出来。
他明明是步行而来,给人的感觉却像是自深海中浮起,却不惊起半水花。
这人站在岸边,静静地看着宁闲。看着晚风顽皮地吹动她额前的发丝,看着月光下那张吹弹可破的俏面。看着柔弱的紫楹花瓣落在云鬓上、划过嫣红巧的樱唇……
好一会儿,他才开了口,声音悦耳如十里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