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在消失之前听到小花的声音，或许这是给现在的他最大的安慰，他就算真的消失了，可依然会存在于小花的记忆中，存在于老大的记忆中。

小四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地变成透明，然后慢慢地溃散，这个情景熟悉的有些陌生，当年他清理虚拟世界中那些老大的敌人，就是这样，将他们格式化为虚无，最终他自己也没能逃过这一劫，与那些人一样不再存在。

小四慢慢地闭上眼睛，等待现在的自己彻底消失。

“小四哥，你为什么哭？”小花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小四惊愕地睁开眼，就看到小花那张冰块脸整个放大在他眼前。

“你干嘛靠这么近？”小四惊怒道，难道不知道这样会吓死人吗？

小花提起右手，食指轻轻地在小四眼下一扫，就见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出现在他的指腹。小花认真地看了一眼那一滴泪水，抬头严肃地道，“原来小四哥你真在哭。”

小花左手按住自己的心脏，难怪刚才他那么难受，总觉得他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了，这种感觉太不舒服，才让他拼劲全力找到这里，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谁哭了，我才没有哭呢！”小四猛地一抹自己的双眼，嘴硬地反驳道，“就算你哭了，我都不会哭。”

小花看了看指腹上的泪水，又看了一眼小四倔强的脸，以及已经通红的耳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食指塞进自己的嘴巴，明明这眼泪是数据凝结呈现，不会有什么味道，可小花竟然尝出了书本上说的那种咸咸的味道。

这个时候，小四已经冷静了下来，他看到自己还能保持住身体的大致轮廓，再看到护在自己身前的小花，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是小花挡住了格式程序的侵袭，才让他没有最终消失。

可小四并没有躲过一劫的庆幸，反而惊恐了喊了起来：“小花，你快点离开，要是不离开这里，这个格式程序会连你一块格式的。”他小四消失了只是从新开始，但小花被格式了就真的什么都不存在了。

他不能害了小花！

小花看向那些让他感觉到十分危险的数字，虽然他能吞噬数据，但对这种可以格式一切的程序，他也心中犯怵。可又看看身后的小四哥，他又不愿意看到这个从他睁眼认主开始便认识的伙伴。

不，他甚至感觉，在还没睁开眼的时候，他就闻到过对方的气息，在自己沉睡的时候，对方一直陪着他，跟他说话，为他加油鼓劲，这也是他为何认主之后，还会接受小四的原因。

只有小花知道，末世之花是没有伙伴的。一旦认主，也会排斥主人身边的一切人与物，这也是末世之花很容易会毁天灭地的原因。这件事情，小四并不清楚，当年他让小花认凌蘭为主，差点让自己陷入险境。若非记忆深处的那份熟悉感制止了小花的蠢蠢欲动，恐怕小四在与小花第一次见面之际，就被小花一口吞噬了。

当然这些都过去了，现在的小花，是真心真意将小四当成自己伙伴，按照老大的说法，这是无法割舍的手足之情。

既然不能舍，就战！

小花猛地抓住一条试图靠近的数字带，被小花抓住的数字带剧烈地扭动，想要挣脱，小花眼中冷光一闪，猛地一拽，张大嘴巴，露出洁白的牙齿，狠狠地一咬。

在小花咬住的那一瞬间，那条数字带顿时分崩离析，直接消失在虚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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