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新一详细地解释了碓冰律子的死因。
后续的尸检解剖,可以验证他的观点是否正确。
而凭借现有的线索和证据,也很难再给出其他的解释。
所以在尸检结果出来之前,林新一给出的推论,就是最有可能的那个结论。
可大家眼里却仍旧带着难以打消的怀疑。
他们怀疑的是...
“解剖能证明碓冰小姐是否是死于体位性窒息,这一点大家拭目以待就行。”
“但问题是...”
有人直言不讳地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这什么体位性窒息,就一定是因为意外形成的吗?”
言下之意,他们是怀疑这还有可能是他杀。
万一是有人特意把碓冰小姐摆成这个姿势,让她因体位性窒息而死呢?
而只要这还可能是他杀,妃英理的嫌疑就还没洗清。
“这种可能性很小。”
林新一有条不紊地给出了解释:
“我之前说过,体位性窒息是因身体‘长时间’限制在某种异常体位,使呼吸运动和静脉回流受阻而引起的窒息死亡。”
“重点就在这个‘长时间’上。”
“一个人要以体位性窒息的方式死亡,可是得经过一个很长时间的呼吸受阻过程。”
“凶手如果想用这种方式杀人,又该如何保证死者能乖乖听话,在那么长的时间里,始终保持这个特定的体位呢?”
喂安眠药?
提取死者心血做毒理检测是尸检的必要程序,这招可骗不过警察和法医。
强行用力压制?
那死者又不是不会反抗的植物人,他身上肯定会出现相应的抵抗伤和约束伤。这么做照样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把目标灌醉?
这听上去倒是有一定可行性。
碓冰律子又正好喝了那么多酒,好像还真有被人乘虚而入、刻意摆成那个姿势的可能性。
但问题是...体位性窒息需要的时间太长了。
人和人的体质又不能一概而论,醉酒的程度各有不同。
万一碓冰律子那么趴着趴着,趴到快要死的时候,突然酒醒了一点,顺势翻了个身呢?
要是这样,那凶手难道还能再把她灌醉一次,让她再原模原样地趴回去吗?
这种意外性根本无法被排除。
所以几乎不可能把体位性窒息的原理运用在杀人上。
死于体位性窒息的人,基本都是因为意外。
“所以我才是,这个案子‘大概率’是因为意外。”
林新一这次特意强调了“大概率”三个字。
法医也不是万能的。
万一真有人脑洞清奇拿这种方法却杀人,还真幸运地让他给做成了,并且没在现场留下任何其他的证据。
那警方也没办法...证据都没有,不假设这个人不存在,还能怎么办?
但这种可能性极低极低。
所以林新一把此案判断为“意外”,完全没有问题。
“真相差不多能弄清楚了:”
“碓冰律子昨夜在跟妃阿姨发生冲突之后,又因为心情不畅,一个人在房间喝酒解闷。”
“醉酒后她意外摔倒在地,并昏睡不起,结果因此导致体位性窒息,永远地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林新一轻轻一叹,又颇为无奈地说道:
“这个案子其实很简单。”
“只是因为佐久先生的原因,变得看似复杂了而已。”
佐久法史如果不搞那些小动作,不设下那多余的密室,这个案子恐怕从一开始就不会往他杀的方向走。
相对而言,妃英理受到的怀疑还会少些。
“抱歉...”佐久法史神色复杂地道了声歉。
这歉意更多的是投向妃英理:
“妃律师,是我把事情弄得更糟了。”
“我只是想保护你,没想到,反而给你添了这么多的麻烦。”
“哼。”
妃英理冷冷一哼,脸色倒是稍稍温和了一些。
而佐久法史又转过头,主动向林新一说道:
“既然真相大白,那我就放心了。”
“林先生,把我送到警局去吧!”
他虽然没有杀人,但也确确实实地背上了破坏现场、证据造假、妨碍调查的罪名。
肯定是要去牢里体验体验的。
但佐久法史一点也不在意,看着甚至还有些洒脱。
似乎只要妃英理能安然无恙,他就心满意足。
“哼...这家伙...”
毛利小五郎看得咬牙切齿:
“在别人老婆面前耍什么帅...”
“谁要你去关心啊!”
他恨佐久法史恨得脸上发绿。
心里却在发虚:
因为不管佐久法史的做法如何疯狂、极端、毫无理智,他对妃英理的关心都是事实。
而毛利小五郎...
人家一个外人拼了命地要给他老婆顶罪。
而他这老公却当着自己老婆的面拈花惹草,撩得还是老婆的同事。
这间接导致妃英理和碓冰律子矛盾爆发,莫名其妙地背上了杀人嫌疑。
和那位优秀备胎一对比下来,他这个正牌老公简直可以扔了。
毛利小五郎越想越惭愧。
而这时,那佐久法史还开玩笑似地向妃英理问道:
“妃律师,经过这次的事...”
“我是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了?”
机会?
呸!曹贼,你想要什么机会?!
毛利小五郎气得怒发冲冠,绿意盎然。
但他还是心虚。
他自己做了亏心事,表现那么差劲,既让老婆伤心,又让老婆遭罪。
谁知道妃英理经过此事之后,会不会就此对他彻底失去幻想,选择与之划清界限呢?
搞不好的话,这分居就变成离婚了。
毛利小五郎越想越忐忑,生怕妃英理真的给那个挖墙脚的家伙什么正面的回答。
而妃英理对佐久法史的回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