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远之看着她的背影，有些若有所思。

这些年，程瑶已经能自如地将自己的姿态放到最低了吗？

以前，她做到了沈氏财团的高层，在H市的银行业，谁见了她不低一截，但是她现在却是宁可在别人之下，近乎卑微地生活着。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起身，“我先走了。”

乔安连忙起身，在门口拦住了他，“远之。”

沈远之捏了一下她的脸，“下次再约吧，明天起我会很忙。”

乔安有些不高兴，“所以说，这些天就像是赏我的吗？我对于你来说，就像是小猫小狗一样？”

她不想在乎他的，她的心里知道，他不放她在心上，他私生活以前很混乱，他离过婚，而且各种情史丰富……

可是，她还是慢慢地被迷惑了，她竟然想得到他，得到他的心。

这样被吊着的感觉，很不好！

沈远之的声音沉沉，“乔安，我没有勉强你，下次如果不想见我，你也可以提前说！”

他冷酷又无情，但是她拿他毫无办法。

程瑶走出大楼，站在街边的站台上，蓦地，一辆跑车停在她面前，车窗摇下，是沈远之的俊脸，沉得可以滴出水来了：“下车。”

程瑶抿了抿唇，装作没有看到。

她的头扬着，像是看别处一样。

“上车。”他黑着脸又说了一次。

这一次，她直接朝着前面走，他开着车，跟在后面。

“这是公交车道。”她侧过脸，提醒他，也是看不下去了——

有钱就能这样嚣张，有钱就能这样随便开吗？

她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腿上，忽然就窒了一下，说不出一个字了。

那条腿，就是因为她跛的。

这么多年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内疚，但是刚才她真的有那样的想法。

在乔安的办公室里，他像是贵公子一样，他确实也是贵公子，但是是一个跛了的贵公子，她的心里有些痛快地想着，但这抹痛快，又有着些许的内疚。

沈远之的车开快了些，她以为他要离开了，但想不到他竟然又停了下来，然后打开车门，在程瑶没有来得及反应之前，捉住她的手，将她拖进车里。

“沈远之，你想怎么样？”她有些恼：“我说过，米米不是你的孩子。”

他坐好，扣好安全带，冷笑着提醒她扣好。

到车子发动，他才冷着声音，“程瑶，你不觉得你欠我一样东西吗？”

“什么？”因为过快的车速，她的声音有些飘。

沈远之自己的声音都有些沙哑了，他抿了抿唇，然后侧头看着她，“一个孩子。”

程瑶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良久，她才轻笑一声：“孩子？好啊，你想生的话，我就生给你。”

跑车吱地一声刹住！

车里，一片寂静。

“为什么要跑？为什么要撒谎？”他的手指忽然就抚上她冰冷的脸，近乎有些温柔。

这抹温柔，让程瑶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