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远之夹着烟头的手指抖了一下，然后就狠狠地抽了一口，“那又怎么样？那林闻人呢，受不了她，走了？”

乔安然平静地说，“林闻人死了，死于一次地震……是为了救福利院的孩子而死的！”

沈远之愣住了，他没有想到，林闻人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的声音有些哑，“那程瑶呢？”

“距离他们结婚，只有几天的时间，而且他们是领了证的！”乔安然淡淡地开口，“算起来，她已经是林闻人的妻子！”

沈远之闭了闭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后来一整晚，他都没有说话。

程瑶，那么久远的名字，乔安然提起她时，却是恍然如隔世。

如果不是他这条残腿，他几乎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可是当他想起时，心不痛，这条腿却是痛了……

沈远之离开酒吧，自己开的车，他开回了以前和程瑶住的那幢别墅，这里，许久没有人打理，早就杂草丛生。

他下了车，走到门前，推开那扇雕花大门。

推开的瞬间，他似乎是想起了一切，想起自己对她的冷漠，对她的坏，甚至还欺骗了她的感情，那些天，那个傻子以为他真的喜欢了她。

那时，她的眼睛都在发光，走路都是活泼的，就是她穿衣，也年轻了不少。

他看在眼里是赞赏，心里却是在冷笑……

那时，他的心里只有裴锦，不，也有程瑶。

裴锦是他最爱的人，程瑶就是他最讨厌的人……

当然，这几年的婚姻，他没有好好对她，她临了，也没有让他好过。

那样绝然地切断了一切，她是恨他的，但是他却是对她的讨厌，对她的恨，全都消失了。

沈远之将这一切的心情，归为自己贱！

他抿着唇，打开别墅里的灯……一切如旧，但却是真的旧了。

沈远之静静地看着，然后走到楼上……他以为，他会看到和楼下一样的光景，但是一开灯，他就惊着了……

结婚时的婚床上，并排地躺着好几个小人……齐刷刷的，像是小猪一样。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

是程瑶，她显然是支了一张小床睡在一旁，此时穿着一套相素的睡衣，惊恐地看着他……

沈远之懒懒地开口，“瞧瞧我都看到了什么，这是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

只一眼，他就敏锐地感觉到她变了，岁月，在程瑶的脸上留下了痕迹，她不再是那个穿着三宅一生高极套装的沈太太，而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人。

不是很好看，但也不丑，和他平时见过的小花们一比，简直就是路人得可以！

程瑶披了一件衣服，走到他面前，声音低低地，“我们去楼下说吧！”

“这些小鬼呢，就这样住在我的地方？”他有些尖酸刻薄地开口。

程瑶抿了下唇，“沈远之，去楼下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