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以璨前段时间在网上看到的句子,这时突然在脑海里蹦了出来,不觉心尖儿猛地一跳。
“别怕,我不碰你了。”他听不到她的声音,以为她仍在生气,便小心地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哄着,又没话找话逗她开心,“你不是答应过要给我画肖像吗,明天风大出不去岛,你给我画像吧。好不好?”
“好,可我有条件。”以璨见稳住了他,稍放下心。
“什么条件?”程中谦眉毛一挑低头吻吻她的额头,宠溺地笑笑。不知道这小丫头又有什么幺蛾子。
“给我做裸模。”说完以璨自己便笑了。
真是记吃不记打,对着他一张俊脸就忘不掉沾沾口头便宜。
他还记得去年把她带回公寓养伤时,看她画画时答应过给他画像,他当时总觉得这小丫头无辜的笑容里有着一丝阴谋的味道,现在终于明白她那时就憋着什么心思了。
“这有什么。”他轻描淡写地一笑,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就哥这身材还怕脱光吗?”经过刚才这一折腾,程中谦才不怕这小丫头一肚子坏水呢,他不怀好意地捏捏她鼓鼓的脸蛋儿,“只怕是我敢脱你不敢画呢。”
以璨被他说中了要害,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扯了下被子盖住脑袋装死,不准备再接碴儿。
在这样一个风狂雨啸的夜晚,又是软香温玉在怀,总要做点别的才能分散掉脑子里的绮念,他抬手理了理她刚刚摇乱的短发,轻声唤她:“丫头,告诉我,你真的很恨你爸爸吗?”
“嗯。”闷声闷气地答了一个字,脑子被他的话带到了恩怨情仇里,片刻,只听她喃喃问道:“你呢,换了是你,你会不会恨?”
“会,换了我可能比你还恨。”程中谦毫不犹豫地回答她,又微微叹息,“想必你也知道我父母之间发生过什么,这段时间我想了许多。假如当年被迫离婚的是我妈妈,我可能就是今天的你。所以,我理解你。”
“你还有‘但是’,对吗?”怀里的以璨似乎想到了什么,只听她冷冷地问了一句。
“没有但是。”程中谦坚定的否认道,“我告诉你不必怀疑我,我理解你,你没错。”
“可是我见死不救。”
以璨的声音有些空洞:“否则你爸爸也不会帮孙婉琼那样做,你那个俞叔叔也不会冒那样大的风险把我扣下。”她似打了个冷颤,身子不由得往他身上瑟缩了一下,“还有你爷爷,我让他失信于孙家。”
“别怕,他们伤害不到你。”他收紧些手臂,轻吻她的面颊安慰她。
“程大哥,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害怕,”以璨想到了体检那天自己遇到的情况,不由得像个刚经历过恐怖事件的孩子一样,声音软糯而无助,“听医生那样说,我以为自己得了绝症,他们说要给我做CT增强检查,说要住院隔离,还说肺病会传染,还不让我同学陪我……。程大哥,我以为是我做了坏事,老天要惩罚我。”
似乎控制不住地,以璨哽咽着诉说当时的情景,身体也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
她软糯的语气和身体的反映深深地刺疼了他,这让他更加觉得那些伤害这个她的人个个罪不可赦。
这还是个孩子,生活却逼得她早早就背负了上一辈子的恩怨情仇,却又偏偏不放过她,不但要经受*上的摧残,还压迫着她在道德伦理中煎熬。
“我不会放过孙婉琼的。”程中谦咬着牙,声音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以璨,你是个善良的好姑娘,无论你怎样做,我不会有那个‘但是’,你记住,我从来都无条件的支持你。”
这是一个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承诺。她犹豫片刻,终是满足地将脸贴在他的胸前蹭了蹭,伸手抱住了他精瘦的腰身,微微地叹了口气:“谢谢你,程大哥。”
也许她是错的,他和别人不一样,他是真的相信她,爱护她的。
忽然间,以璨发现自己有一种越走越远的恐惧。
如果他知道自己接近他的目的,如果他知道自己只是为了找寻一种报复的快感,他还会这样喜欢她,护着她吗?
她不知道。
彷徨间,以璨从心底生出一丝丝慌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