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记,他没敢再挡,而是迅速地闪身,这种躲避,其实相当于两军交锋时一方不得不抛弃了营寨,在这种层次的交锋面前,对方,是不可能给你重新扎下营盘的机会的。
这一点,郑侯爷很清楚,但他没得选择。
皮鞭没有抽在冰面上,而是顺势一撩,横扫向了腾挪出去的郑侯爷,郑侯爷以刀身相挡,皮鞭迅速缠绕住了乌崖。
乌崖不愧是神兵利器,皮鞭迅速开裂,但在断开前,却一下子对乌崖收了力。
女人强行想要抽走郑侯爷手中的刀,
郑侯爷没撒手,
使得自己整个人和刀一起被拽向了半空。
这其实是一个武者,最为虚弱的时刻,双脚离地,无法借力,而且于空中,相当于是对手的活靶子。
女人右手一伸,第二条冰层下的皮鞭再度飞出,宛若嗜血的巨蟒,对着于空中的郑侯爷就是一记狠抽,破空之音,近乎可以划破人的耳膜。
“砰!”
刀背挡在身侧,但这一记,却是被硬生生地给吃了。
郑侯爷就像是一个陀螺,被抽翻了下去,于空中吐出一口鲜血,身体也重重地向下砸去。
女人身形即刻上前,想要趁此机会,一举结果掉这位大燕侯爷的命。
这是最危急的时刻,因为在下坠过程中,郑侯爷的意识是有些模糊的,而且体内的气血因先前的一记此时正在溃散逆行,压根无法让身体做出什么反应。
初入五品的实力,单独面对一个三品高手,坚持这般久,郑侯爷已经极为不易,甚至可以得到夸赞。
可惜,
身上没着甲,要是玄甲在身,估摸着还能多挨个一鞭子。
眼前,
似乎已经出现了女人迅疾如风而来的身影,带着磅礴的杀意。
“啪!”
下一刻,
女人身前的冰面裂开,一身鱼皮的马瘸子破冰而出,而且是双脚在上双手在下,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倒立姿势出现;
而后,手脚开始自我折叠拉伸,骨骼一连串的响动,让人头皮发麻。
且马瘸子还嬉皮笑脸着,表情,极为滑稽。
这极为恐怖的一幕,仿佛鬼上身。
事实,也的确如此。
马瘸子中了郑侯爷的一刀,
人,沉下去了;
死,是死定了,但还没来得及完全死透,然后,魔丸带着他又上来了,这种将死之人附身简直不要太容易。
一番令人匪夷所思的操作,确实是让女人愣了一下,任谁面对这样子的场景,都会下意识地提起防御。
可马瘸子的作用,也就是这个了。
郑侯爷自空中被砸落,砸破了冰面,掉入望江之中。
其实,这一摔,也很疼,比之在空中被皮鞭那一抽,更疼,伤害也更大。
因为在空中看见皮鞭过来时,你心里其实早就有了准备,气血防御,肌肉绷紧,等着挨抽。
这被抽下去后,身体都放松了,意识也模糊了,水性好的人都清楚平面落水到底是个什么滋味,相当于是一整排的巴掌狠狠地抽在你的身上,更何况郑侯爷这次还是砸的冰面,而且是面朝下。
一时间,肋骨都断了好几根,又一口鲜血吐出,却还没来得及出去,就被冰冷的江水给呛了回去,肺部像是要炸裂了一般。
而魔丸也在此时毫不犹豫地抛弃了被自己直接玩儿坏的玩具,
“噗通”一声,
从哪里上来又从哪里下去。
马瘸子的身体,原本还能在江底下沉时,享受一下弥留之际从小到大的回忆,兴许还有慢放的动作可以让其品一品这不算咋滴的一生,但现在,已经被剥夺了这项权利,死得干脆,也死得彻底,却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女人一挥手,马瘸子的身体被罡风掀开,而后即刻冲向那位大燕侯爷坠落的位置。
两条先前封锁冰面的皮鞭被其在战斗中抽出,冰层下没了禁制,而在她的视线里,则看见一块红色的石头快速地接应到那位大燕侯爷的身体;
随即,
石头像是在“拉拽”着那位侯爷,开始在江底快速地行进。
郑侯爷这会儿已经七荤八素,意识都开始模糊,但本能地还是能在这四周黑暗且冰冷的环境里感知到一股暖意。
明明脑子已经几乎卡顿的他,却依旧能在顷刻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按理说,这会儿煽情有些不合事宜,可偏偏还是想感慨一下这才是真正的父子连心。
这儿子,
到底没放弃他爹地。
女人一阵气急,她清楚自己丈夫正在拿命为其争取时间,眼下的自己,却愣是让那位大燕侯爷进入了江底。
她纵身一跃,气血毫不顾惜地开始催动,因早产而伤了极大元气导致境界本就虚浮的她,此刻更是不惜直接将境界跌落到了四品,换来的,却是如同人鱼一般快狠准地水下推进。
几个呼吸之间,就拉近了一大段距离。
她清楚,那位大燕侯爷身边应该是有着什么灵体亦或者法器,甚至,可能是小型的妖兽,但这不是问题,那位侯爷此时必然已经神志不清。
追上去,就能结果了他的性命。
终于,
追上了。
而这时,
已经意识几乎模糊的郑侯爷压根无法进行什么精神上的抵触,
像是老子弥留之际,谁都无法阻止儿子去尝试打开家里府库,本就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魔丸,
在此时进入到了郑侯爷的身体。
经验,
什么是魔王的经验,
七大魔王之中,论资排辈,都会刻意地将魔丸给排出去,因为他们是干儿子,而魔丸,是亲儿子。
它,可是连魔王都忌惮的魔王。
当女人终于追了上去,
伸手,
想要抓住那位大燕侯爷时,
倏然间,
那位大燕侯爷的身体忽然自水底下挺起,
他的手,
抓住了她的手,
面带着笑意。
水里,声音很难清晰传递;
看书领现金】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书还可领现金!
但郑侯爷开口说的话,却以一种极为匪夷所思的方式传进她的“耳”里。
“他居然说要给你儿子,封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