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下起来后,莲容不再理会坑里的那个白衣女子,从一旁的草丛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蓑衣穿戴上。
禁地一侧有一个极其隐蔽的出口,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巧的是,正好她知道。
出了禁地后,莲容的身子瞬间佝偻下来,仿佛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婆子。她一瘸一拐地朝着洛阳城走去。
…
整个白家快要疯了,已经天黑,李小姐和莲容竟然不见了踪影。
陈玲儿很着急,快要急哭。在自己的眼皮底子下没了两个人,别说翡翠回来后会不会找她麻烦,她自己都想一掌拍死自己。
白家上下翻了个遍,甚至连禁地都找过了,可依然不见两人踪影。
如今白家年纪最大的人就是侯臻,他看着一脸焦急的陈玲儿,劝道:「丫头,别着急,越着急越没用!」
陈玲儿被侯臻这句话提醒,她闭上眼睛,开始思索起来。可是这并没有什么用,她依然想不通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白家带走两个人。
眨眼间,已经子时,大雨终于停了下来,可丢失的两个人依然不见踪影。
子时过后,寒露竟然回来了,他看了看四散忙碌的众人,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大堂里,侯神医和陈玲儿两个人的衣服早就湿透了,还没干,看来他们也淋了很长时间的雨。
走进大堂,寒露拍了拍身上赶路时溅到的泥土,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看到寒露,两个人眼里充满了愧疚。
两人不说话,寒露又问:「我本来在洛阳周边的,看到白家乱作一团就回来看看。到底怎么了?凤岚呢?」
陈玲儿忍不住哭了起来:「暮云公子,对不起!」
寒露意识到了什么,大声问:「她人呢!?」
侯神医叹息一声:「孩子,你先别急……岚丫头……丢了……」
「什么?!」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寒露并没有怪罪两个人,或者说,他没时间怪罪谁,转身出了大堂。
侯神医追上去问道:「孩子!你干什么去?!」
「找她。」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白家。
这一晚,整个白家都没有休息,那些隐藏在白家周围的死士也被陈玲儿调动起来,这也代表着白家跟江湖摊牌了:他们家根本就没有垮,还有这么多可供驱使的死士。
…
今天是个好天气,阳光明媚。
一个戴着斗笠、衣衫褴褛老太太步履蹒跚地走到一户人家的门外,敲了敲门环。
门里有人问道:「谁啊?」
老太太用苍老的声音回答:「你家亲戚啊,庐州来的。」
不多时,门打开了,一个年轻人将老人迎了进去。
进到院子,老太太身形一遍,那佝偻瞬间消失,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的身形。她摘下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张还算俊俏的脸来。正是莲容。
这个院子不算大,住在里面的都是男人。
她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走了出来,他看了看面前的莲容,表情有些狐疑。
书生不太在乎自己这身干净的打扮,一屁股坐在还有些潮湿的台阶上,问道:「你怎么来了?」
莲容抱拳拱手:「陈先生,属下在白家早已孤立无援,特来投奔。」
陈子决还是有点儿不相信她:「你在白家待得好好的,也没人怀疑你,你这一出来不是给我找麻烦吗?我这宅子周围可是有不少白家眼线的。」
「已经没有眼线了,他们有别的事要忙。」
「恩?」陈
子决有点儿吃不准这个钩子的意思,「别的事要忙?」
莲容抬起头,脸上带着笑容:「李凤岚死了,不过他们不知道李凤岚死在了哪里,只是以为她失踪,已经派出所有人手搜索了,因此,您这里的眼线也就没有了。」
陈子决忽然瞪大了眼睛,他在心里一声声默念:喜怒不形于色。
似乎将这个问题消化了半天,陈子决开口问道:「怎么死的?难不成真的被饕餮的毒毒死了?」
「不,被我杀的。」
「你杀的?」陈子决眯起了眼睛。
「对。」莲容将杀掉李凤岚的经过讲了一遍。
讲完后,陈子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地面,这一刻,几乎不生气的陈子决……想要杀人。
「白家人知道我在这里?」
「是的,他们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我要跟李凤岚结盟的事?」
「属下知道,不过,我昨天探听到,他们根本就不信任先生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