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医院中空荡荡的,原本有四五名医生、六七个护士以及几名勤杂人员的医院如今只有一个老头留了下來,看守着主楼,并且做点最起码的清洁,好让医院不至于变成垃圾场,海伦大多数时间是在地下区域活动,也很少从正门进出。
医院中,一些放在架子上的药瓶忽然微微震颤起來,而且颤动越來越厉害,半躺着坐在门后躺椅中的老人觉察到了点什么,张开了昏昏欲睡的双眼,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晃动越來越大的药架,布满皱纹的脸逐渐出现惊恐的表情。
还沒等他从躺椅中完全站起來,轰的一声,面前锁上的两扇大门就如同被炮弹炸开,锁链连着插栓从门上飞出,抽打在药品架上,不知砸碎了多少药瓶,飞溅的玻璃破片和药片药液横飞,也溅了不少在老人的身上,可他只是呆呆地站着,看着洞开的大门。
在浸染着淡淡诡异绿色的夜光映照下,一个如山般魁梧的身影出现在洞开的大门前,他并不是如何高大,可是给人的压迫感却是无以伦比,老人已经在这所医院呆了多年,在帕瑟芬妮还在的时候,他见过不少比这个人还要高大、还要魁梧的家伙,可是却沒有一个有眼前这人一半的威压。
上尉鼻孔中喷着粗气,如一头愤怒的公牛,并沒有稍作停留,而是直接穿过大厅,奔向通往下层的紧急通道,紧急通道是老式的旋转楼梯,老人非常怀疑狭窄的通道究竟能不能容得下这个男人宽得出奇的身体。
上尉很快就打消了老人的疑惑,成功地挤进了通道,而且一路向下,速度丝毫不减,只是那刺耳的金属摩擦墙壁的声音让老人忍不住的担心,上尉满身的弹药会不会因此而爆炸。
在地下实验区,拉菲终于找到了一间勉强能够让自己满意的房间,在他看來,什么样的房间其实都是一样,只要房间的床上沒有睡着海伦,就说不上满意,这个时候,他刚刚冲了个沐浴,**着上身,下身则穿着条宽松的长裤,他手中拿着根银色的布带,慢慢盖在双眼上,仔细地打着结,他的动作缓慢而优雅,如同在演奏着一支名曲。
然而地面上传來一阵轻微的震颤,让拉菲的动作忽然僵硬,将节奏和美感完全破坏得不成样子,他站着,静止了不可觉察的短暂瞬间,然后忽然自房间中消失。
房门本是关上的,但是在拉菲消失的瞬间变为打开,它晃了晃,突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轻质合金制成的门体上充满了裂纹。
拉菲是规规矩矩地开门走出去的,只是他开门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合金门也承受不住巨大的力量,变得四分五裂。
在地下二层一条短短走廊的两端,突如其來的刮起了两团猛烈旋风,本.科提斯上尉横宽的身躯从走廊中挤了出來,一双精光四射的小眼睛死死地盯着走廊的另一端,尽管那里还什么都沒有,当上尉目光飘过去的时候,那里已出现了一个鬼魅般的身影。
当看到那英俊的面容和蒙住双眼的银布时,上尉的脸色忽然变了,变得凝重而且充满了惊讶,下意识地喊了一声:“银毛,,”
拉菲一贯的平静与从容也在这一刻消失不见,他的脸上同样有着无法置信的惊讶,失声道:“黑钢,,”
“你怎么在这,,”两个人几乎同时发问,又同时闭上了嘴,上尉死死地盯着拉菲,而拉菲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全部的感知也都集中到了上尉身上。
空气似乎突然凝固。
足足一分钟过去了,拉菲忽然笑了起來,说:“黑钢,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那点恶劣的趣味还是沒变过,喜欢拿着这么一堆破铜烂铁装样子,想骗谁啊,“
科提斯重重地向地上吐了口唾沫,然后冷笑着说:“沒办法,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人,总会有些笨蛋只知道看这些破烂的,还要说我,你难道不是老样子,总是搞成不男不女的,不管什么样的天气,都喜欢把你那身上了年纪的老肉露出來,”
拉菲依然笑着,可是笑容中却充满了森冷的寒意,慢慢地说:“黑钢,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可不老,至少比你要年轻,”
“现在的年轻女孩们都管我叫大叔了,”上尉展示着前所未有的犀利刻薄。
明显可以看到拉菲脸上的肌肉跳了跳,可是他似乎很了解上尉,并沒有和他继续斗嘴,而是转而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不等上尉回答,拉菲又忍不住补了一句:“这么多年沒见了,看你现在的样子,似乎混得并不怎么样嘛,我敢打赌,你现在肯定连个少将都不是,就以你那野猪沒什么区别的性格,弄不好上校都混不到,”
听到拉菲的讽刺,上尉出人意料地沒有发怒,反而咧嘴一笑,露出白得发亮的一排大牙:“我现在还是上尉,”
“上尉,”拉菲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收拾起了玩世不恭的态度,冷冷地说:“真沒想到,你居然一点都沒变,刚才是我小看你了,好了,现在该谈点正事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摩根那老家伙托我來保护海伦,虽然我看那老东西很不顺眼,但我已经答应了他,就会把这事办到底,你最好不要打海伦的什么主意,”
上尉咧开大嘴,无声地笑了:“我看想打海伦主意的人是你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当年那些事我也还记得呢,要我说,你的任务就到此为止吧,海伦已经让我來保护她了,这里地方不够大,装两个男人有点太挤了,所以你还是早点滚回你那老窝里发霉去吧,”
拉菲身体忽然放松了下來,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说:“好吧,黑钢,看來你一定是要來插一脚了,正好,我也好久沒怎么活动,身体都快要生锈了,那边有个厕所,我们到里面好好较量一下怎么样,”
“象个男人那样打一架,”上尉斜着眼睛瞟着拉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