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爷子眼中的神色复杂,见安好醒了,一时间没有吭声,可却明显眼里带着几分痛楚。
老夫人苍老的脸上尽是眼泪,却在看见安好已经醒了的时候,勉强撑起一丝慈祥的笑脸看着她。
而那个身着黑色风衣,高大挺拔的中年男人,看着安好的眼神,更是透着几分她看不懂的情绪,像是惊叹,像是满足,像是欣慰,又像是某种尘埃落定。
可这一切都不是安好去在意的,她刚才只觉得耳边凌乱的什么声音都有,可那些奇怪的对话她却一句都没有听清。
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安萍在安家人面前不停的叫着她的名字,安萍在安家人面前承认了她是安家外孙女的身份,安萍在说妈妈……妈妈……
安好的喉咙干涩到说不出话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她的身上没有再多添任何一道伤,最多是被捆绑出来的一些勒痕而己。
可是她没有力气,只有医生来来回回的帮她诊治,直到医生要求安萍将她扶起来时,安萍的手温柔的抚到了她的背后,扶着安好就这么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坐在她的旁边一边抚着她一边靠在她耳边满是慈爱温柔的说:“你一直在发烧,高烧了整整三天都没有退,可是医生要给你吃药打针的时候你却都在抗拒,明明昏迷的时候没有意识没有力气,可是你一直在抗拒,所以这几天我们一直在想尽办法的帮你物理降温,我可怜的孩子,你总算是熬过来了,你如果今天晚上还一直高烧不退的话,我们可能真的要强行让医生给你打针……”
安好耳边的声音是混沌的,她有些木然的坐在床上任由医生来给她诊视,她只是有些累的闭上眼睛,一句话都不说。
她的记忆停留在那片火光交织的农场,那片被火光映照的天空。
这几天她在发烧的时候一直在做一个梦,梦见左寒城问她打算什么时候把他们的金刚葫芦娃还给他……
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一直在抗拒医生的打针和喂药么?
她不知道自己在梦中是怎样抗拒,可是她的确梦见左寒城的这句话。
出事的前几夜他们依旧没有做任何措施,这一次她没有受伤,除了被滚滚的浓烟呛到之外,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万一有了呢……
万一有了的话,她不能让左寒城再失望,她不能再莽撞的连保护他们孩子的能力都没有。
医生正在检查她的情况,还有体温,安好的头一直被安萍抱着靠在她肩上,可是安好没有任何温馨的感觉,只是看着那些医生用着有些冰凉的东西在她身上停留。
直到医生走了,离开之前说了几句话,大都是关于安好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之类的话,她没听清楚。
只是在安萍叫人拿水过来喂她喝一些的时候,安好就着水杯上的吸管喝了几口水。
水杯被拿开,她从安萍的怀里有些木然的抬起头来,毫不留恋的推开属于母亲的怀抱,只是淡淡的看着病房里的所有人,不去管他们神色中的复杂,只转眼看向病房门外,似乎是有D的身影,但是D没有进来。
安好望着D的方向,即使病房的门关着,即使也许他听不见她的声音,可她还是坐在病床上面色冷淡的轻问:“左寒城呢……”
“左寒城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