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寇们放开了柳如是,这位花魁姑娘楞了楞:“倭寇装什么好人?要杀我就干脆点,何必惺惺作态?”
羽樱仙看了看伊云的眼色,插口道:“咱们不是倭寇,而是新倭寇,行事手段已经与老倭寇有些不同了,替天行道,惩恶扬善才是我们现在的新目标,烧杀抢掠这种没有前途的工作就让别的人去做吧。”
“新倭寇?真是笑话,你们与老倭寇有什么区别?还不是跑上岸来杀人越货!不要假惺惺的放我,快杀掉我吧。”柳如是怒道。
“切,都说我们是为了惩恶了!”羽樱仙笑道:“难道钱谦益还不能算恶人?刚才他的嘴脸你也看到了吧,他前两天还在追求你,想让你嫁给她做妾,这一转眼就出一万两银子买我们杀你,啧啧啧……这样的人如果不算恶人,那我们新倭寇全都他娘的是圣人!”
咦,倭寇要转行?这是伪君子的说话方式吧?难道倭寇从真小人变成伪君子状态了?柳如是心中大汗,但是既然对手想走伪君子路线,那就是可以交涉的,说不定可以用言语僵住他们,然后脱身。她作为一名花魁,说话的艺术是很高的,根本就不需要思考的时间,一连窜将军的话就飞了出来:“好吧,就算钱谦益是恶人,你们惩他就罢了,为什么把我也抓了?我算是恶人么?请列出我的恶迹,让我心服口服。如果说不服我,你们还是把我杀了吧。”
刚才她让倭寇杀掉自己,那是真的想死了免受侮辱,但这时候再杀我,却是一种计策了,想靠着这样的话术来脱身。
羽樱仙还真是被说得一楞,回不了嘴,她只好嘻嘻一笑,伸手指着伊云:“想抓你的不是我们,是这位蒙面的少侠要我们做的,他不是新倭寇,不关我们的事。”
“咦?”柳如是转头来看伊云。
伊云心里大叫坑爹,羽樱仙你这个坑爹女人,居然把我给抬出来,算了,反正我也想出来说几句了,他反正蒙着面不怕暴露身份,厚着脸皮向外一站:“新倭寇要惩恶扬善,但是本少爷没有这个打算,惩恶扬善什么的弱暴了。本少爷是个大坏人,大大的坏人!从来都木有节操,抓你何需要理由?乖乖听本少爷的话,不然把你摆成十八般模样。哦,不对,就算你乖乖听话,我也有可能要把你摆成十八般模样,这取决于我的心情!”
柳如是一阵无言,刚刚的新倭寇如果算是伪君子,那么面前的这个就是真小人了!伪君子可以拿语言去下个套,让他们施展不开。但是真小人很麻烦,你说啥都没有用,人家一句“没节操”就百无禁忌了。
她虽然是个刚强的女人,但也不是喜欢白白送死的人,对方抓了她一时没杀,她也犯不着主动去找死,只好闭了嘴静观其变。
伊云对她笑道:“柳姑娘,虽然我们不杀你,但是你回秦淮河去已经不太可能了,钱谦益回去之后肯定要派人监视秦淮河,别看他一副正义范儿,手下也有许多东林党的探子和杀手,只要你出现在秦淮河边,立即就会被人暗杀,你信不信?”
“这个……我信!”柳如是叹道。
“那就别回去做花魁了,先跟着我吧!”
“跟着你?你的意思是让我做你的女人么?”柳如冷哼了一声道:“我虽然是个烟花女子,但也不是随便和男人上床的……钱谦益追了我许多年我都没答应,你以为说一句跟着你,我就乖乖跟你了?如果你想用强,我也有办法自尽……”
“哎呀!”伊云笑了:“我身边女人多得用不完,一天睡一个轮上一年都不带重样的,何需你来陪睡?你想陪睡还没你的位置呢!”
“……”柳如是大汗:“这……果然是个没节操的。”
“我带你去看出戏。”伊云嘿嘿笑道:“这出戏就叫做《钱谦益丑态毕露记》,嗯,或者叫做《东林党恶行曝光记》,你要不要看看呀?”
“咦?”柳如是楞了楞,似乎在理解伊云说的这句话,过了几秒钟,她突然开口道:“我知道你们为什么袭击钱谦益了!你肯定不是海盗之流,一定是个朝廷官员吧?是东林党的政敌吗?那也就是说……你是阉党?还是皇亲国戚?等等……我来猜猜,你说你有许多女人睡都睡不完,这是皇亲国戚的特权吧,能调动倭寇的皇亲国戚……也就是说……啊,你是沪王爷朱云!”
柳如是的聪明程度大出伊云的意料之外,看来秦淮河上的花魁确有过人之处!想想也是,人家天天在秦淮河上与官员们打交道,消息何等灵通,见多识广,脑子灵活,不是普通女人能比的。而且她们经常听官员讲一些朝堂上的政争,对这方面的事非常敏感,故而一猜就中。
“我操!”伊云刷地一下跳了起来:“这也猜得太快了吧……尼玛坑爹啊,一个风尘女子随随便便就猜中是我了?那东林党岂不是也很容易就能猜中袭击钱谦益的人是我?我还蒙屁个面,带屁个新倭寇战队啊。”
柳如是猜中了伊云的身份,脸上的表情突然一下就变得柔和了,秦淮河上的花魁风采立即展现,她笑吟吟地道:“还真是王爷啊!那这船上的倭寇应该都是假的吧?难道是您从扶桑带回来的那些夫人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