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着这朵蒺火红莲,孙言心中松了一口气,刚才见到辰清涟被人侮辱,他一时激动,挺身而出,其实,对于能否成功剖冰取莲,他自己也没有太大的把握。
这短短的一刹那,事实上却蕴含了孙言对数种武道真意的理解和运用,以炎阳真意运刀切入,在冰壶中刀锋转折时,则以革金真意和极寒真意交替变幻,刀势运转之间,以星罗真意牵引,继而一刀取莲。
霍然间,整栋钟鼓楼鸦雀无声,滴针可闻,那些还在讥笑的人们,一个个笑容凝结,面色变幻不定,难以自持。至于那个贵妇人,则是脖子伸得长长,眼珠圆瞪,仿佛被人一把掐住脖子一般,一张脸青白交杂,难看至极。
一刀取莲!
这怎么可能?
旁边,中年厨师浑身颤抖,激动莫名,颤声道:“一刀取莲!这样的刀工,我只听说咱们钟鼓楼的大股东,辰闲先生在世时能做到,这位先生,您竟,您竟然……”
说到这里,中年厨师再也说不下去,他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端详着那朵完美的蒺火红莲,又深深看了眼孙言,金发少年赞叹道:“这位先生运刀之巧妙,神乎其技,我自愧不如。佩服!”
言语之间,态度真诚,竟是让人生不出一丝恶感。
孙言微微一笑,端着这朵蒺火红莲,沿着滑梯走上顶楼,将银色盘子放在辰清涟面前。旋即,他恭敬鞠躬,轻声道:“小姐,幸不辱命,请用!”
整栋楼的客人呆呆地望着这一幕,此刻是谁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瞧着这朵完美无瑕的蒺火红莲,辰清涟顿时心花怒放,她此刻是得意极了,小皮靴的后跟一下一下的轻叩着地板,眼角余光瞅着那个贵夫人,心底却是在盘算着,该怎么狠狠反讽一番。
辰清涟这番细微举动,孙言瞧得清楚明白,微笑道:“小姐,我在家族里一向微不足道,纯是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承蒙您不弃,让我跟随身边,并一直教导我做人需谦虚低调,不该肆意妄为。对于您的提携教导,我一直铭记于心。”
这一番话,语气诚恳,神情真挚,让人不禁动容。
在场的众人闻言,顿觉整张脸火辣辣的,好像是被人当面硬生生的扇了一巴掌,偏偏他们还无法反驳。而那个贵妇人则是脸色铁青一片,一双眼睛死死瞪着孙言的后背,恨不得把这个少年嘴巴给封上。
辰清涟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她也不敢说话,生恐一开口就失笑出神,那可就露陷了。不过,她此刻心里则是得意非常,翘起的眼角不断跳动着,努力维持神情的平静,微微点头不语,一派高贵淑女的美丽端庄。
停顿了一下,孙言又道:“以小姐的尊贵,自不会在意别人的言论和眼光。可是,我却见不得某些残花败柳,平白无故来诋毁小姐。那些个庸脂俗粉,连给小姐端洗脚水都不配,却自顾自在那里叫嚣,如果让家族其他人知晓,必定严惩不贷。”
这番话说完,在场众人自然清楚孙言说的是谁,一双双眼睛刷刷的聚焦在那个贵妇人身上,同时,一阵阵窃窃的议论声响起。
“你,你,你……”
那个贵妇人脸色青紫一片,遥遥指着对面的孙言,浑身剧烈的颤抖着,恨不得扑过去,将这个少年嘴巴撕烂掉。
这时,便听孙言又道:“某些人,恐怕平时是不照镜子的,否则,说不定会被自己的模样给吓死。”
“啊!你这个臭小子,老娘不会放过你的……”
那个贵妇人尖叫起来,张牙舞爪,准备冲过去与孙言拼命,却被同伴一把拽着,连扯带拉,灰溜溜的窜出了钟鼓楼。
愣愣地注视着孙言,辰清涟有些目瞪口呆,回过神来,她轻声道:“坐下来,一起品尝这道奇珍佳肴吧。”
“是!”孙言做戏做足,再次鞠躬,坐在了少女对面。
这时,中年厨师高声笑道:“今晚真是大家的幸运日,能看到连续两位青年才俊成功剖冰取莲,可喜可贺!那接下来,不知两位先生是否有意愿,挑战本店的第二道镇店之宝了。”
中年厨师话未说完,整栋楼的客人便骚动起来,很多人喜形于色,有些人更是一脸雀跃。
“没错!钟鼓楼的三宝之二,今晚我真是来对了。”
“是啊!光是一道冰壶火莲就近百年无人品尝到。错过了今晚,咱们可再没这个眼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