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无悔苏醒之前，乔馨看自己的眼神，让她冷硬的内心竟然泛起了波澜。

她知道，乔馨……恨她了……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没有人怪罪你，也没有人把失败强加到你身上。”

姜毅抱住天后，轻声安慰。

从战争角度而言，天后的所有表现都值得肯定，她就像是天生的统帅，挥斥方遒，掌控战场。

从人情角度，天后……明显是偏于冷酷了。某些强势的决定，甚至让人不舒服。

但是，谁不想重情重义？谁不想照顾所有人？谁不想预判所有意外？谁不想每次全胜而归，无人伤亡？

那不可能的！！

战场无情，越想兼顾全部，越会失去更多。战场残酷，稍稍迟疑，便是优柔寡断，结果不堪设想。

刚回到炽天界的时候，姜毅已经发现乔馨的情绪不对劲，也发现了天后眼神里的疲惫和愧疚。在悄悄了解了情况后，他知道了缘由，但……如果不是天后决断，引动天罚，整个战场将沦为太祖的猎场，想弄死谁就弄死谁，而能够承担这个重任的，只能是乔无悔，也必须是乔无悔。

就算是换成他，当时都会做出同样的抉择。

良久……

姜毅轻声叹息，抱紧了天后。“乔馨在晶棺沉睡千年，陪伴她的只有无悔，也一直是无悔，他们母子之间的感情很深很深。她也一直对封印无悔的血脉，感到愧疚，总觉着是她耽误了他的成长。

你也理解理解她，她不是恨你，而是太爱无悔。

你也别伤心，等一切尘埃落定，万世神朝鼎立苍玄，乔馨应该会理解你的用心。无悔，现在付出的越多，未来的皇位越稳，他在战争期间流的血、立得功，都将是他统御神朝，掌控苍玄的最大威信。”

天后依偎着姜毅，喃喃轻语：“我只想……做的更好……我也应该……做的更好……”

姜毅心里疼惜，轻吻她的额头，柔声轻语：“我们作为统领者，应该为所有的人负责，也应该为所有的失败负责，但是你真的……已经做的很好了。”

天后消瘦的身躯微微蜷缩，瞳孔涣散，没有焦距的望着旁边的砂砾，良久良久……泪水滑落脸颊：“如果我们都能活下来，如果万世神朝真能崛起苍玄，我……不要孩子……我不要这后宫之主，我住英魂殿……做神朝……做苍玄的守护者。”

姜毅用力抱紧天后，心情沉重，又暗暗揪痛。她承受的太多太多了，从前世强迫神朝祭献，到苦守九幽深空，从再世轮回，到统御全局，她都替他站在了最前面，某些失误，某些责任，也都是她独自揽下。

她总是沉默不语，默默做着所有。

她，也不在乎人言，不在乎付出。

但她内心深处，也有柔软的地方，尤其是再世之后对于曾经的那些姐妹。

乔馨突然的冷漠，刺痛了她。

但乔馨对乔无悔的爱，也是外人无法体会的。

姜毅默默抱着天后，失神的望着茫茫山脉……青翠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