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冰冷透骨,荒漠的夜晚有着让人难以言喻的寒冷,耳畔时而响起阵阵寒风呼啸的声音,其中还多少掺杂了一些狼吼,而在头顶的上方,则有着与地面苦寒截然不同的迥然。
低垂的仿佛要压在人头顶上的天幕,挂坠着点点星光,明亮的似乎已经通透了整个夜空,那一颗颗好似珍珠般的明亮,让人看的心旷神怡。
鹰篆真人已经走了多时,面无表情的许麟,只是盯着天幕下的夜空看,没有多言什么,可在他身后血杀和尚则有些按耐不住,却又不敢在许麟眼前吆喝,只能嘴里不停的骂着天杀的鹰篆真人实在无能,祸害杂家在这里喝西北风。
许麟斜眼瞟向他,这位一脸横肉的大和尚,立即闭紧了嘴巴,并且将身子挪了挪,对着许麟小心翼翼的赔笑道:“打头的,要不俺去看看,绝对要比鹰篆那鸟道来的干净利落,这小子一定是心怀歹意,才将咱们晾在此地受苦。”
血杀和尚口中打头的,这一句称呼,那是市井上的黑话,就是老大的意思,但乌雀营的修士似乎很喜欢这么叫许麟,而许麟从这一类的称呼中,也听出了这帮人对于昆仑本家没什么好感,毕竟是昆仑将他们硬安插到乌雀营里头的,反而有些喜欢。
于是故意瞪了血杀和尚一眼:“鹰篆道人,擅养妖物,于暗杀追逐一道最是突出,你觉着你能比他做的更好?”
血杀和尚见许麟的面色不善,又想起体内那股莫名的气息所能带给自己的痛苦,脸上的横肉不由得一颤,咽了口唾沫,低头玩起了沙子,不敢再言语。
其身后的乌雀营修士,见血杀和尚吃瘪,顿时一阵悉悉索索的偷笑,让其一脸愤怒的回瞪了身后一眼,而就在这时,许麟忽然间站了起来,目光如刀的盯视着脚下的地面,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其余的乌雀营修士虽然不解,但这帮人原本都是散修,于修行界,那就属于大混混级别的人物,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能够活到现在,可不仅仅是因为一身修为,而更多的是懂得察言观色,见风使舵那更是行家里手。
这时见打头的面色有异,连忙跟进身形,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就里三层外三层的将许麟围在的中间,一副副严阵以待的拼命架势。而这突然的变故,倒是让许麟神情一怔,随即有些哭笑不得一挥手,众人这才稍微后退一点,却仍不肯让出身形。
“兔,崽子,跟杂家玩夜猫子遛狗,杂家看你是活腻歪了!”随后转身嚷着大嗓门对着许麟又是叫道:“打头的,您等着,杂家这就把这喜欢当耗子的家伙给您揪出来!”
说着也不等许麟回话,血杀和尚一抖手中的血杀大铲,往地上猛的一刨,轰然一声碎响,地面崩裂,乱石飞出之后的灰尘,扬起了一大片,随后一道黑色的影子,却如闪电一般的从地上的裂口处弹射了出来,没有逃跑的架势,却是一直奔向了许麟的所在。
血杀和尚一怔,自己这一铲子可是使上的八分力道,这死耗子一样的家伙,竟然能巧妙的躲过自己的攻势,反而在半空中将身子一缩,如一团黑色的暗镖一样打出,委实让血杀和尚觉着丢了大人,于是这一铲子再次递出的时候,却已是动了杀心。
但还没等血杀和尚的这一铲子完全打出,其腹部丹田突然间一阵莫名的刺痛,这让全神贯注的血杀和尚,心下顿时就是一凉,脑子里嗡的一声,心中暗道:“完了,这是打头的种在自己体内的那股神秘的力量在作怪啊!”
可不仅仅是他血杀和尚,包括围在许麟周围的诸多乌雀营修士,这时候都是面色惨白如鬼,豆子大小的冷汗,在额头直冒,而他许麟,却是漫不经心的上前一步,手掌微张,那团直射而来的黑色影子,不偏不倚的便落在了他的手中。
眉头一挑,许麟看到自己的手心里,这时竟然多了一只好似穿山甲一样的一头小兽,两眼绿芒闪动的望着自己,心中一动,在身旁乌雀营修士集体倒抽一口冷气的时候,许麟将自己的神识缠绕到这头小兽的身上,脑海里顿时就出现了一个信息,正是鹰篆道人留给自己的,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已经从许麟的禁制中解脱出来的血杀和尚,面色惨白,擦拭了额头上的汗水,舔着脸凑近到许麟的近前,一对儿金鱼眼死死盯着许麟手心的那头小兽,并怪叫道:“是鸟道人的妖物?”
听见血杀和尚称呼鹰篆道人鸟道人,许麟不由得一阵莞尔,但一想到脑海里的信息,脸色又是沉了下来:“事情有变,咱们先找鹰篆道人。”
血杀和尚一怔,但见许麟面色不善,硬是没敢吱声,而他身后的一名修士,这时候一手拉着血杀和尚的衣角,竟然一下下将体型庞大的血杀和尚拽了个趔趄,险些摔倒,而那人更没给血杀和尚什么好脸色:“老实的在后面呆着,打头的自有打算。”
说这话的人,是乌雀营除了血杀和尚和鹰篆道人之外,修行最高的恨天狼,此人乃是武修散家,平常话不多,但是一瞪起眼来,就是血杀和尚和鹰篆道人,也要给着几分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