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的官兵一直防范着萧焚他们从地上突破,所以更多的布置是在地面,瓮城那里也有大量的机关随时可以击发,却没有料想到,这几个人居然反其道而行之,直接从城墙上开始突破。这种突入起来的变化足以让大多数士兵措手不及,就连他们的头目都有些难以置信。
确实,冲上城墙并不困难,但是怎么下去?
要知道,山海关的西门外城墙比起迎恩门更高,不是十米的高度,而是接近15米的高度,没有这种高度,又怎么能够称得上天下雄关?守关士兵在夜晚需要放下一个大筐子装人下去,普通人想要从这样的高度直接落在地面,无疑是自寻死路。更何况在城墙下面,守军之前不知道丢了多少尖锐石头和锋利的铁钉,就是为了防止有人悄悄翻墙而过。这样的防御,在冷兵器时代可谓是登峰造极,如果还能被人轻松越过,实在对不起天下第一关这个称呼。
正因为没有往这方面考虑太多,所以才被萧焚他们轻松地冲了上来。一则三个试炼者的实力使然,他们的身体属性已经超过普通人很多,自然不应该用看待普通百姓的方法来对待这三人。再来就在于这些士兵防守本来懈怠,宁远大捷不过几个月,鞑子暂时还没有卷土重来的迹象,这些士兵也就没有做太多的准备。如此一来二去,就被萧焚他们冲了个正着。
莱卡翁发力将脚下的台阶踹断,他此时的高度距离地面约有2米,堆砌的青砖条在他发力猛跺下不值一提,等那些石头碎断开来,从这里冲上女墙的道路算是被暂时切断。至少从现在开始的一段时间里,萧焚他们不必担心有什么后顾之忧,那些士兵还无法从断裂的台阶那里爬上来。
当然,即便是有,这些士兵多半也不会真的拼命。
刚才萧焚他们的表现实在太过强大,偏偏这个过程中居然没有一个士兵死掉。这可不是他们的水准不行,恰恰相反,能够在这么快速的移动过程中,依然没有杀死一个士兵,足以说明他们对自己的实力控制是多么的有把握,又是多么的精确。
兵痞固然是兵痞,但是就像街上的那些同伴一样,这些山海关的守军又不是没有一点眼力,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在这些老油条眼中一清二楚。不杀人的意思非常明确,不要把这三个人逼急了,大家都还好过,要是真的把他们逼上绝路,大家恐怕谁也落不得好。
现在又不是殊死搏杀时刻,不存在人活城在,人死城亡的结果,在这种时候胡乱耍横搭上性命才是最蠢的做法,如果可能,大家彼此平安,各让一步也就罢了。
既然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那么自然也知道该怎么办。这个时候的女墙上,一时间居然没有士兵继续向萧焚他们冲来,除了那些偶尔崩响的弓弦和嗖嗖而过的箭矢之外,整个局面倒也不算太过危机。从萧焚他们那个角度看去,守城士兵们都没有走的太近,远远用盾牌隔出一个空场来。不仅如此,这些盾墙之间,到有一条缝隙,隐约沿着女墙通向前面的西门正面城墙,倒很有些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味道。
“我们走。”
萧焚看着那些弓箭都开始变得稀稀落落时,低声对同伴说。
莱卡翁跟着萧焚的脚步,那些天空上偶尔飞来的箭矢对他来说似乎无关痛痒,即便有几只箭钉在他的身上,也只是发出噗噗如中败革的声音,然后落在地上。
观察了一下这些守军,莱卡翁低声嘟哝说:“他们好像并没有冲上来的决心。”
“在我们杀死他们之前,他们不会冲上来。”
“真是难以理解。”
萧焚重新看了一眼那些士兵,接着说:“这个时代,最倒霉的还是那些士兵,所以,这些士兵比起我们更加珍惜他们的生命。一旦他们失望,他们的家人可能就会遭遇无法想象的艰难痛苦,即使不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家人,他们也要想办法活下去。当然,如果他们的家人也无法保存,为了保卫自己的家人,他们又可能会爆发出难以想象的战斗力。”
莱卡翁耸肩,说:“听起来真是矛盾,不过,我对这样的矛盾并不反感。”
“不是所有的人类都像你的脑子里那样奸诈狡猾,我的哥哥,不,应该说,每个人类都很复杂,用简单的标准无法评判一个人类。”
三个人的一边说话,一边迅速沿着女墙冲到了东门正面的城垛上。
到了这个时候,城垛那里已经做好了全部防御准备,大量的士兵端着长矛,盾墙已经架好,弓箭手更是蓄势待发,甚至有几名士兵手中的火枪也已经端了起来。
“走走走,别管这些,快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