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勇点了点头,神情极为严肃。而周瑞也立刻明白了为什么刘勇会表现得如此锐利……冯疆不仅仅是东平追缉令上的第一号人物。更是刘勇事业上的一个污点。
叶韬看了看两人,说:“我就不提醒你们什么了。不过,本来今天晚上是说好了再去见衍公的。刘叔,如果你不跟在边上,之后出了什么事情必然会联想到你头上的。你是不是把监视控制的事情交给周瑞,或者其他人?”
刘勇皱着眉头,没多犹豫就说:“好。那就交给周瑞了。嘿嘿,这一次决不能放跑这家伙了。”刘勇转向了周瑞。叮嘱道:“你可千万小心。这家伙和海捕文书上的样子很像,不会认错。老徐也是当年一起过来的侍卫。他认得冯疆,你和他一起过去。那个冯疆地功夫十分扎手,你可别一不小心着了道。还有……尽量到没人的地方解决,能活捉最好。不要引起注意。这家伙现在在春南的吏部尚书肖牧的家里。恐怕……必然是会牵涉到些别的什么人的。我想从他嘴里敲出点什么来。”
周瑞点头道:“是,刘叔放心。”
刘勇并不反感周瑞对他的这声“刘叔”的称呼。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原来一直叫他刘总管地周瑞忽然之间改变了称呼。刘勇也不很担心周瑞是不是能完成任务。相比于自己地师侄毕小青,周瑞虽然武功未必高出,但经验和心性却强得多了,尤其是周瑞是那种很敢拿主意,很敢下手的人。
“大人,那么,今天晚上去和衍公会面又是为了什么呢?”在马车上,刘勇问道。
“刘叔,”叶韬想了一想,说:“我觉得是不是春南朝廷里有什么动向?常洪泉明里暗里和我们这么演了一出戏,给自己捞足了好处,已经明显有自保地趋向了。而衍公也一直坚持要在我们离开之前再和我们聚一次,也似乎有些什么想要谈的事情。常洪泉还好说,和朝中纠葛越深,也就越有危机感。可衍公,还有他们宋家,一直是比较超然比较中立的啊?我想不出来他们想找我谈什么。”
刘勇想了一下说:“会不会是哪边得到消息了,想要劝大人不要和常洪泉合作?”随即刘勇就自己否定道“不,不会……这种事情请不动衍公出面。这等于是让衍公表态他站在哪边了。而且,衍公和常洪泉的关系一直不错。”
“不晓得了,反正很快就会揭晓了。至少不会是坏事吧。”叶韬耸了耸肩,很无所谓地说,“如果是和常洪泉差不多,也要加强自己力量意图自保的话,那可能就是春南朝廷内部有什么大的动向了。他们虽然不能把消息透露出来,但却可以做出反应。其实,春南朝廷的这种分裂的动向倒是好事,可就怕在春南扶植亲近我们的势力,会分散了东平的力量。毕竟,虽然东平这些年的确是一年比一年富裕,可也没有富裕到可以任意挥霍的程度。每每达成的协议,还是要付出相当的额外的代价来保证一切运转正常的。……要是能知道,到底常洪泉为什么要这么注意加强自己的势力,知道春南朝堂里到底有什么动向就好了……”
刘勇没有吭声。在当今天下,任何一个国家想要渗透到对方的中低层官员里,都不会太难。毕竟,人总有各种各样的弱点、缺陷,有这样那样的欲望。但要渗入高层,知道那些有关国家发展大计的最关键的内容,却是非常难的。尤其是这种控制在少数几个人手里,压根不会成文,只是通过大家手里不同的分工慢慢布置下去,进行谋划的内容,更是无从打探。要收买一个国家的宰辅级别的官员,实在是难如登天。而这也就是为什么叶韬和西凌的泰州总督孙波屏达成协议的事情,在整个东平知道的人不超过十个。要知道,孙波屏只要不出什么大纰漏,十年或者十五年后,必然是中枢重臣之一。
刘勇的思绪很快就从这些和他不太有关的事情上挪开,转而忧虑起周瑞是不是能顺利捕获冯疆了。虽然有不少好手协助,但周瑞的武功并不比冯疆高。而据刘勇所知,冯疆也是天下有数的刺客和高手,恐怕稍稍有点空隙就会被他逃走。
刘勇的担心不无道理,但周瑞这一次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来努力成就一次完美的捕获,或者至少是斩杀的行动。肖牧的老家远在春南南方,哪怕是出任吏部尚书这个很有实权的官职之后,他家里的老母和其他家人都不肯搬来余杭。肖牧的宅邸也就是他和妻子两个人,加上一个小妾和一众杂役。肖牧的宅邸平时连个护卫都没有。然而今天,那些装作是小贩躲在墙角街边,或者装作乞丐缩在边上的小巷里,将整个宅邸护卫了起来。这些人的眼神锐利,在这种天气里,身上衣服也不可能尽然遮掩住他们身上有力的肌肉线条。还是周瑞对这种威胁比较敏感,发现了之后带着侍卫们和手下的特种营军士们一起,将整个宅邸远远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