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南宫星辰冲进了养心殿,在众目睽睽之下,扯着黄金龙袍破殿而出。
他把龙袍罩向水勿语,癫狂笑道:“遗诏错,臣等不服!诸位同僚,我等助大殿下登基,拥立大周明主!”
声音刚落,就有百余位法道官员飚射而出。
他们尽数大笑着,冲着水勿语的背后落去……
黄袍加身,拥立新皇!
可是此时,水勿语突然眯起了眼睛,手指诡异的弯曲了一个折叠的弧度。
他冷笑着把龙脉九品正法的法门续了出来,只有三个字:
“杀!
破!
绝!”
每一字都是下了死手,每一字都取了十余条性命。
只见金龙大气荡空,登时碾灭了四十余位法道官员的生命火焰,南宫星辰也受到重创,逆喷的血,染红了金色光鲜的龙袍!
“大殿下,这,您这是为了什么?”
南宫星辰惊声喝问。
水勿语没有回答,只是手指略微一挑,冰冷的道:“杀。”
“诺!”
八百大日铁骑瞬间出手,瞬间抹杀了要给水勿语黄袍加身的所有官员,只剩下南宫星辰用出很是诡异的法门,是南宫家族的底蕴,让他隐藏进了虚空。
可是……
突然间,
桀桀的怪笑响了起来,
南宫星辰被枯黑的手掌穿透心口,心脏被人抓出,整个人也从虚空中扯了出来。
他只来得及痛哭了一声,心脏就被人捏碎,死了一个干净。
杀掉南宫星辰的那人一身苍白的骨甲,脸庞有两道黑血从眼中滑下,似乎就是一具尸体,曾经流出血泪,血泪已经干涸的尸体!
他回到朝堂官员的阵营里,一边走,一边变成了丰润如玉的模样……
“陛下,西门不死已经诛杀叛贼,大殿下也是亲情尚在,您……安心的去。”
闻言,棺椁里的老人挑起了嘴角,真个十分安心。
他算着自己剩下的寿元,还有,不过只剩下了不足千次的呼吸……
...
“贾宝玉你告诉孤,水溶,哪里比孤强?”
水勿语还在纠结这个,他指着宝玉,冷冽的道:“告诉孤,劝服孤,别误会,孤不黄袍加身,并不是绝了念想,而是,
孤,
不需要!
孤要名正言顺,以绝对碾压之势荣登大宝,孤,会给你和水溶一个体面的死法……
如此,
告诉孤,
劝服孤,
你,只有这么一个机会而已!”
闻言,水溶不敢置信的惊愕出声,唤了一声‘大哥’;
闻言,那站在棺椁旁边的大周之母,一直没有插手双龙夺嫡的母仪天下,也忍不住弯下了身子。
赫连端容捂住嘴,摁住自己的心口,忍着心痛,让自己不发出半点声音。
她,要自己的亲儿子,去走自己的路……
绝对,
绝对,
绝对不要插手!
一个呼吸,
两个呼吸,
三个呼吸……
宝玉想要说话,却被一股十分恐怖的力量压制了全身,他疑惑的看向甄公公,这压制他的,竟然是甄公公的力量?
很诡异,很厉害,甚至让他身后的两百妖将,全都没能发现……
在宝玉的沉默中,水勿语越发冷冽,他在等待,等待着,可是,等不到宝玉的回答。
他把手指对准宝玉,那手掌在西海晒成了古铜色,很稳健,
然而,
却慢慢的,
颤抖起来……
为什么?父皇?为什么不收回儿臣的龙脉九品正法?儿臣是要篡位,您还是大周的天子,有本事收回儿臣的龙脉九品正法……】
水勿语的心里越来越冷,奇怪的,却也越来越暖。
原来,父皇不是冷血君王。
那么,
他,
要做个冷血君王吗?
他看向华贵的棺椁,突然问水溶:“还记得你和孤幼时抢东西的时候,用来决定的游戏么?”
“记得。”
水溶站出来,第一次在水勿语的面前,有了互相对视的胆量。
水勿语微笑道:“很好。人法地,地法天,天法人,你选什么?”
“我选人。”
“孤选的地,孤输了。皇位,给你。”
水勿语深吸了一口气,张嘴,发声。
他的声音极为憋屈,却有着莫名其妙的舒心味道。
他高声道:“天子大薨,遗诏不可违,然……
西海十万里,化为藩,
称贤王,
天子不庸,贤王不叛!”
声音传遍三千里金陵,这在百姓面前许下的诺,他永世不会违背。
可是突然,水勿语盯向宝玉,极为憋屈,也是真的憋屈了:“混账,你告诉孤,水溶,哪里比孤强?”
噗!
棺椁内的水英光笑喷了,连自己剩下的呼吸都忘了数——
自己的大子,还是那样要强……
不过,还好。
水英光阖上眼睛,觉得自己,真的可以安心的去了……
…
就在水勿语问话的时候,甄公公压制的力量猛然变大。
“宝哥儿,别刺激大殿下了,老奴也是看着他长大,他本来就不舍得杀三殿下呢。”
你当我傻的,这时候刺激他?】
宝玉很难过,不能说话的感觉不是太好。
他在心里抱怨,但是这时候,也特别的安心、舒心起来……
一个有人情味的国度啊,既然有人情味,水勿语就不会成为我的阻碍,相反,还能够交个朋友。】
宝玉对水勿语扯出一个真心的笑容,指了指天上。
意思很简单,有大能封住了我的嘴巴……
水勿语也是个聪明的,当下明白了宝玉的意思,摆手道:“如此,事情暂时完结,父皇大薨还有三百个呼吸,孤,恭送父皇斌天。”
“咳咳,”
宝玉咳嗽了两声,终于能够说话。
他觉得事情完结,自己暂时用不着说话了。
可是此时,他突然看向远处,觉得,
恐怕,
这事情,
根本没完……
远处有白鹤虚影悠然而来,这是宝玉的后手,要是水勿语真要杀了水溶和他的话,这人会出手阻拦。
可是事情已经结束,这人竟然笑吟吟的往这走,模样作态,对即将斌天的水英光,完全没有半点尊敬。
永昌侯任帘一边走来,一边把手杖甩出光亮的晕。
他一身荣华,满身富贵,完全没有恭送水英光斌天的意思,大氅里的内衬袍子,竟然还是喜庆的艳红……
“宝哥儿,大哥他以前都是选‘天’的。”
“宝哥儿,大哥是在让我,他让我先说,故意输给我的。”
“宝哥儿……”
“闭嘴!”
宝玉一巴掌甩在了水溶的后脑勺上,他盯着任帘,觉得事情,可能还要往更大条的情况上去……
只见任帘丢掉手杖,甩了外面罩着的华贵大氅,露出了……内里的一片艳红!
红袍,
红裤,
红鞋!
他这身衣裳不像是来送天子归天,反而更像是……
一身喜庆,
洞房新郎!
...
...
夺嫡?不存在的,不记得手足之情,不记得兄弟之谊的那种货色,开书前就被青蛙杀绝了^_^
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