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剑迫不及待的冲了出来,自动把剑柄送进了宝玉的手里。
书生意气剑魂从君子剑的剑身上甩出了半截身子,现在是一个剑柄和两个剑身,软趴趴的冲宝玉‘点头’,又冲着南宫星辰,唰的一下竖了起来!
南宫星辰猛不丁的一个哆嗦,这画面,有种特别古怪的美感……
他看看君子剑,再看看剑魂,最后呆滞、傻眼,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对准宝玉——
没错啊,两年前确实有词魄惊天,有四海名扬,但那肯定不是宝玉写的!
别说两年前宝玉只是个低胆举人了,就算现在,他能写出来名扬篇章?
名扬篇章代表着什么?往别处想或许想不到,但是耗费方面……用屁/股想也知道得要消耗多么恐怖的才气数量!
举人可以书写吗?不可以!
进士可以书写吗?可以!但是……绝对不是普通的奠基进士可以书写出来的!
进士就要铸造文宫,分级简单,就是按照文宫的完成程度分出等级的。从低到高分别是奠基、立柱、架梁、覆顶、成宫五种级别,其中的每一个等级之间,才气储备的差距都不可以道理计!
“贾宝玉,名扬篇章就算是奠基进士都书写不出,你凭什么书写出来?无端端的吹个大气,难道就能逃了小命不成?”
南宫星辰高声怒骂,他想起来名扬篇章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
蓝更新也睁开眼睛,讥诮看向宝玉,用一种俯视的态度笑道:“贾宝玉,要说名扬篇章,就算我成了奠基进士也没有足够的才气书写!你区区一介举人,凭什么?”
“或许因为是你太废物吧?”
宝玉把手伸进袖口里摸索着,“我自己真的书写不出来,可是我说了,要借手足之力!我贾宝玉开山百丈,领悟一元本心,十星之法中从两仪到八卦,最次也是个大成,我的才气储备,不一定比你成就奠基进士后弱上多少……
再加上兄弟齐心,我贾宝玉,敢说不能书写名扬篇章?”
“对了,还有这个,”
宝玉把手从袖口里拿出来,带着金光甩上高空……
唰!
只听破空呼啸,顿时有金光万丈,锐气千条!
“皇族金石笺?”
“这……贾宝玉怎么会有皇族金石笺?这可是从一国龙脉里直接汇聚而成,除了三殿下有一张以外,陛下连大殿下都没有给过啊!”
“提升纸上谈兵十成十的威力,还能减少才气消耗的六成有余,这……贾宝玉真的要书写名扬篇章?”
周围早就聚集了大片的人,漫天漂浮的是朝廷官员的文人后裔。金陵城本来的世家子弟,早就站在了赵贵宁等人的身后。
无数人惊呼起来,声音乱成一团,有人说破了皇族金石笺的来历,登时引起更大的慌乱……
听着各种猜测,南宫家的人全都脸色死白,连着南宫星辰,都觉得这天不再是天,大地也要陡然翻转!
一介举人想要书写名扬篇章,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
可是此时,根本由不得他不信了,宝玉把皇族金石笺都拿了出来,那名扬篇章,八成就是出自宝玉的手笔……
蓝更新已经开始发抖,他疯狂铸造文宫根基,悠然的态度变成了狂暴的急躁——
他想快点成就进士文位,那样的话……
“贾宝玉!”
蓝更新大啸狂呼道:“就算是名扬篇章又如何?你只是举人,伤不了进士!”
“如果斩不了你的话,那就是我高看了名扬篇章,但是……”
宝玉执剑而立,双脚不丁不八,他神色肃穆,似乎,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庄重过。
他屏声息气,血从手掌流出,顺着君子剑的剑身涌上剑锋,又在剑尖停滞。
他仰头看天,天空是皇族金石笺的万丈金芒,再高处,是那蔚蓝无垠的天空……
他的目光如此悠远,仿佛透过了金光万丈,也穿破了那白云蓝天——他在看着更加遥远的地方,而那个地方,遥远到了,他都不知道到底在了何处!
他的嘴角挑起,再次挑起,好像能无限制的挑上鬓角,大笑出声……
“名扬篇章,我贾宝玉或许高看了一眼,但是这篇大文,我贾宝玉,哪有一丝一毫的胆子低看半分?”
他往嘴里塞了一块肉状的物什,浑身陡然赤红一片,血管暴涨,血液好像要炸碎了身体。
血管暴凸的手掌执剑划向皇族金石笺炸起来的万丈金芒,豪放洒脱的字体,竟然仿佛瀑布逆流,顺着金芒直冲万丈高空!
以血成墨,以剑作笔!
他首先消耗的不是才气,竟然是他自己的精血!
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
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
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
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太祖大词:《沁园春.长沙》!
…
…………
亮金色的大字冲上高空,皇族金石笺炸起来的金芒有万丈之高,每一个字都覆盖了百丈方圆。
如此巨大堂皇的血色字体,三千里金陵全都能看清楚。
甚至整个锦州,以及诸位的十余个大州的官员、百姓,都在一种十分宏远的力量的作用下,一个字一个字的都给看了个清楚!
名扬篇章,这是名扬篇章!
所有人都在猜测,都在想着是谁有本事书写了此等大文?
难道是某个封号进士?不对,古往今来,能够有才学书写出名扬篇章的,哪个不是一等一的大能?
他们想继续猜测,但是学士以上的大能已经超脱在了朝堂之上,他们只能吐出自己记忆中的几个名字……
“难道是参与过十龙夺嫡的是非大学士?”
“不对,也有可能是上代的老臣风飞流。”
“你是有多么孤陋寡闻啊?风飞流已经死了,我觉得肯定是那个‘是非大学士’!”
好些人争辩起来,事实上,他们只知道这么一两个超脱于朝堂的人物,而且,也只是听说过而已……
皇城之中,水英光早就出了养心殿,堂堂一国的天子,竟然抬头仰望金字大文。
“谁主沉浮?好好好!好一个谁主沉浮!
浪遏飞舟?好啊!好一个浪遏飞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