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厉害,全是金陵城一顶一的后台家主!
可是此时,这些家主不敢触碰茶水,甚至连头都不敢抬。他们的脸上全是狂喜和希冀,满满充斥的,都是贪婪和欲望的神色……
“诸位,”
王善保木木的道:“我家大人还有要事处理,诸位请用茶。”
用茶?哪里喝得下去?
这些在金陵城都能排上名号的人物,此时只觉得就算是龙血凤酿,也根本是进不了口。
他们都是金陵城里的世家、豪强以及大商的家主……
所谓世家,就是自武圣时期传承的文人家族,如今儒家当道,他们的府邸都是能人辈出,但是想要做官,还是很难!
豪强差些,身为妖族的他们做官更难。
那些大商没有做官的心思,但是他们,已经嗅到了金山银海的味道!
王善保等他们饮了茶,算是尽了招待的礼仪。就像宝玉说的,尽礼仪就好……
他从背后取出一个托盘,上面是笔墨纸砚,也不让家奴往大厅里送,直接说道:“我家大人吩咐过,来人写上名号,想写些什么自己斟酌。”
说罢,王善保直接离开。
这些大人物同时一愣,眼眸低沉起来,互相对视的时候,好像有火在烧。
“也好,朱某做第一个。”
“那就您先请,陶某做第二个。”
“大家签上名字就行,宝二爷明鉴万里,一定是慧眼独具。”
朱家的家主写上自己的名讳,边走边道:“各位还请快些,写上名字就好,不要打扰尚宝卿大人休息。”
于是,很多人确实只写了几个字,可是没过多久,离开的,竟然又拐了回来。
朱家家主和陶家家主讪讪的对着笑了一下,奋笔疾书,洋洋洒洒写了很多。在他们离开之后,也有很多人转回来,同样添加了不少文字。
书写的纸张全被盖好,由王善保妥善保存……
…
“不当人子!不当人子!”
金陵城府尹的府邸,同样很是热闹。
如果说尚宝卿府是欢歌笑语,外加明争暗斗的话,贾雨村这边,那就是怒火中烧!
在贾雨村的待客大厅,有几十人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打转……
“三流统管衙门?这是要建造三种地下管道,其中的建设、管理、维护……需要多少分管的官员?官员又会是什么品级?”
“且不说是什么品级,只要能当官,那就有龙气加持修行啊!”
“那又怎么了?明摆着是诱之以利,我等金陵的千年世家,难道就这般低贱下作吗?”
在座的都是金陵城的世家家主,他们把朱、陶两家骂了个痛快,又要痛骂宝玉。
可是此时,三道雪白的人影,在大厅的中央缓缓显化……
众家主连忙闭嘴,带着敬佩、恐惧,去看着三道人影。
“唐一大人安好!”
“唐二大人金安!”
“唐三大人许久不见……”
每个人都在凑趣,在讨好。
这三道身着白衣的青年,模样都挺俊朗,也都很有本事……
自从林修竹死去,贾雨村行走八千里,仗剑横扫金陵城所属的全部地域,无数的祸害文人、妖族、山精鬼怪被一剑斩杀,唯独有三人得了特例,奉贾雨村为主。
这三人的本事他们都见过,吓人,但是来历……
好吧,说是游历的学子,那就当是游历的学子……敢有意见的,早就成了这三人的剑下亡魂!
唐一、唐二、唐三全都面无表情,冰冷的道:“存周兄闭门谢客一月,至于你们担心的事情……难道是不相信我等?”
“自然不是!”
“三位大人想岔了,可是那贾宝玉……”
“唐一大人,那些豪强、大商都去归附贾宝玉了,连朱家、陶家也是一样,我等平白丢了好些附属!”
众家主你一言我一语的,慌忙辩解。
“回去!汝等忠心,存周兄懂得。你们只要帮存周兄收拢民心就好,存周兄的本事,尔等应该知晓!”
唐一冷冷的丢出一句话,就是转身出门。
唐二和唐三在后面跟随,一起拐去了贾雨村那边……
…
“新建衙门啊,大周天子真个恩宠宝哥儿,但是宝哥儿,小瞧了世家的清高和眼光。”
听到三人的回报,贾雨村只是笑笑。
他盘膝坐在静室的中央,双手虚托一截翠绿的断藕。全身的才气尽数注入其中,甚至还有学识、血肉,都在被翠绿断藕不断吞噬……
唐一看了眼转生仙藕,摇头道:“存周兄,林修竹不过是一介大周的土著,就算大周成了属国,也不过是属国的骄子。你如此牺牲,不值!”
唐二跟着道:“不只是这一件事,如今你闭门谢客,等于让给贾宝玉三分金陵,只是些许恩情,你要误了你攫取百姓愿力,踏上圣途的事情吗?”
唐三冷声道:“贾宝玉必须死,必要时,林修竹也不能活命!存周兄,你的心,乱了……”
“我说过,贾宝玉小看了世家的清高和眼光,想要金陵城,他还差得远!”
贾雨村猛然沉下脸色,儒雅风流的文人,竟然比天山上的冰峰更冷。
他的眼中精光捭阖,训斥道:“圣途乃我私人之事,公事是把大周变成盛唐属国!只要扫清别家妖族、道、佛余孽,以及武者、邪道妇派,就算不动贾史王薛四家,大周也能达到三门妥和司的要求!”
“贾宝玉必须死!”
唐三坚持道。
贾雨村的怒火更炽,低沉喝道:“他也是儒家文人!”
“阴司根源有可能出自他的《子不语》,他必须死!”
唐三更加坚持。
说罢,竟然不管贾雨村,兀自走出了房门。
唐二跟随出去,只剩下唐一,叹了口气,留在了贾雨村的静室内……
…
尚宝卿府,水溶斜躺在软塌上,看着窗外车马簇簇。
他轻笑道:“宝哥儿,你好像小看了世家的清高和眼光,这来的世家,只有两个。”
“诱之以利,逼之以威,手段才用了一半,你着急什么?”
宝玉坐在房间中间的圆桌旁,悠悠然的泡饮茶水。
他微笑道:“倒是你这满身的伤口,让我更加好奇。”
伤口吗?
水溶仰躺在柔软的卧榻上,双手托着后脑勺。这件事情,他不知道该不该对宝玉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