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枕溪说:“只是自私了点。”
“以我的学业和前途做胁迫的爱情?”
“是。”
“我无法理解,他的父母为什么会答应这样荒唐的要求?”
“因为他们知道这事跟你没关系。”枕溪无奈地开口,说:“宁愿去追究一个根本不知道在哪的人,还不如就让你应下。起码姜菅喜欢你,你站出去又是个光鲜体面的七中学生代表,有不可限量的前途和未来。要是真追究起来,他们害怕最后查到的,是一个食不果腹饥肠辘辘的乞丐。那你说,到时候他们要怎么办?要一个乞丐为她们的女儿负责吗?”
“那我呢?”林岫的眼睛藏在烟雾下,亮亮晶晶。
“谁叫你优越呢。”枕溪说笑道:“要过个十年,和你这样条件的人相亲,怕是会费都要交个十来万。”
枕溪蹲下身来,恢复了严肃的表情,说:“林岫,我一直跟你说,这个世界上是有部分比例的坏人。或许他们平时相貌堂堂衣冠楚楚,但是一旦涉及到自身利益,就会把你往死路上逼。”
林岫仰头看着医院洁白的天花板,哑声道:“她说我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在娶她和身败名裂上,我只能选择一个。”
“你怎么说?”
“我说这是她的自由,随她高兴。她哭了,哭得特别难看。”林岫垂头看着她,问:“枕溪,她凭什么哭?”
“小女孩儿总是爱哭的。”
况且你说的话也确实讨人厌。
枕溪心里跟吃了十斤红薯似得,一口气咽不下也上不来。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重映,她在想,上辈子姜菅肯定也跟他说过和今天一模一样的话。他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依旧没有妥协。
所以他最后落了个前途尽毁,身败名裂。
枕溪摸了摸他搭在膝盖上的手背,说:“没事了,我们给了她选择的。”
警察从病房出来,说:“林岫,跟我们回警局吧。”
“至于你。”警察看着枕溪,说:“你回家呆着,最近这段时间不要离开Y市,我们要能够随时找得到你。”
林岫起身跟着警察走开,枕溪用整个走廊都听得到的声音喊:
“林岫,你要告姜菅诽谤吗?”
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她,林岫也回身,然后笑着摇了摇头。
……
“姜菅。”枕溪坐到了姜菅的病床前,说:“现在还来得及,你去跟警察说,这事和林岫没有关系。”
姜菅脸上还有刚才哭过的痕迹,她用哭红的眼睛看着枕溪,说:“你去跟他说,只要他答应我的条件,我立马就去销案。”
“何必呢?”枕溪拉住了她的手,说:“强扭的瓜不甜,他并不喜欢你。”
也不知道这姑娘哪来的这么大力气,一把甩开了她的手,说:“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你情我愿。”
“可是你知道的,这事根本和林岫没有关系。你怎么忍心……”
姜菅死死咬着下唇,逐渐透了些红色出来,说:“谁叫他倒霉呢。”
枕溪也气了,厉声质问:“你就笃定他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吗?”
“什么证据?”姜菅扯了扯嘴角,说:“我亲口说得证词不算证据?那什么才是证据?”
枕溪发现自己完全没办法和她沟通。
“要是有一天,这事真相大白了,你会后悔吗?”
“不会有这一天。”
嘿!看这倒霉孩子自信的。
枕溪扭头就走。
干嘛啊她这是?苦口婆心地是打算感化谁?她自己都自顾不暇了都。
这人啊,自己的路要自己走,她替谁都操不上心。
……
“那录像我看了。”眭阳说。
“是赵逸磊吗?”枕溪问。
“不是。但跟他也脱不了干系。”
“那就好。”
“你不关心那个畜生是谁吗?”
“那是姜菅和她家里人应该关心的事情。”
“这视频你打算怎么办?”
枕溪的整个脑袋都埋在了桌子上,说:“拷贝一份给姜菅家送去,让他们自己去跟警察解释。”
“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眭阳说:“不澄清的话,林岫的名声就算毁了。”
“澄清?要怎么澄清?”枕溪抱住了自己的头,说:“姜菅和警察的否认还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