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打量着怀生,颇为无奈,他怎么偏要由着傅渔折腾,他弯腰拾起地上的薄毯,准备给他盖上,却已经惊动了他。
“三叔。”他声音嘶哑沉闷,显然是昨夜用嗓过度了。
他一直在叙述,傅渔负责录音,自然是他更累。
“你也得学着拒绝,撑不住就回去休息。”傅沉了解怀生,遇到别人还好,遇到他们家人,几乎是有求必应。
“我没事。”怀生完全是强撑着,他此时脑袋晕乎乎的,浑身的力气都好似被人抽干了,整个人都是虚空的。
“赶紧上去休息吧。”傅沉思量着,晚些还是要提醒一下傅渔。
“那我先走了。”
“要不要做点吃的给你,吃完再睡觉?”傅沉是真的把他当亲儿子在疼。
“不用。”此时给他一张床,他可以睡到地老天荒。
“那早餐不叫你,你什么时候睡醒再下楼吧。”
“嗯。”
傅沉一看他这模样,忍不住摇头,昨晚真是被折腾惨了。
怀生走出书房,上楼的时候,眼皮耷拉着,有些撑不住,还差点在拐角撞了人,“不好意思。”
“你睡醒啦?”
这声音……
怀生抬眼,就看到穿着运动服的傅渔正从楼上下来,梳着马尾,露出一截白嫩的脖颈,贴身的运动服,勾勒得腿长腰细,正抬手调整腕上的运动手环。
“要不要一起出去运动?”
“不了,我还要做早课。”
“早课?”傅渔拧眉,隐约好像听谁吐槽过,说他敲木鱼的事。
“那行,我先走了。”
傅渔那叫一个精神饱满,傅沉听着对话声,出来看了眼。
这两人一起熬夜,一个面色铁青,双目浑浊,脚步虚浮,另一个却好似打了鸡血,容光焕发,这不是妖精吸人精元还能是什么?
傅渔与傅沉打了招呼,就出去晨跑了,怀生则拖着身子勉强冲了个澡,用的是凉水,他原想着,撑着点精神把早课做了。
这么多年,就算是参加高考,他都没断过……
只是翻开佛经,眼皮一沉,终是沉沉睡过去了。
坚持了这么久的早课,终是断了。
……
等他再度醒来,已是黄昏时分,即便睡了十多个小时,身子还疲惫不堪。
熬夜简直是魔鬼。
而这边的傅渔,晨练吃早餐,回屋写稿子,灵感如泉涌,刚发布的一个小文章,点击已经破十万,打赏都有一两千了。
她还想去找怀生道谢,敲了半天门,没动静。
出家人不是很勤快的?怎么能睡一天,啧——
另一边
傅钦原花了一天时间,将接下来的工作都安排出去,除却几个必须他亲自跟进的项目,其他的,全部都推给了傅沉……
十方接到通知,那是一脸懵逼的,他本以为自己已经退休了,莫名其妙开始给他分配任务。
他还特意打电话去问了傅沉:“三爷,小三爷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就……”
“你这是来质问我?”
“不是,就……”
十方再想说什么,电话就被挂了。
怎么还生气了?
傅钦原把工作交接完毕,就说要给自己放几天假,宋风晚觉得挺好的,劳逸结合,他是该休息两天了。
然后……
某人开始一日三餐去京家“钓鱼”。
他休假,往京家多跑跑也没什么可厚非的,而且他的时间基本和京星遥是错开的,可能去了一天,都不会见到一次,外人看来,他就是奔着京寒川那几池子鱼去的。
傅沉则思量着:
我给他分担工作,是让他将MBA好好读完,完成学业,他给我跑去京家钓鱼?难不成又准备重操旧业,玩物丧志了?
一个年轻人,怎么会有如此老派的爱好。
傅沉和宋风晚说了两句,不曾想被她给怼了:
“钦原这爱好怎么养成的,还不是在他小时候,你经常带他往京家跑?我看,他就是玩物丧志,最大的责任也在你。”
当时傅沉是想着,京家人多,又喜欢傅钦原,可以帮自己分担带孩子的辛苦,哪里会想那么长远。
“我觉得去钓鱼挺好的,反正人在京家,有六爷盯着,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总比出去花天酒地好。”
傅钦原以前不专心学习,还一度沉迷网游,宋风晚真的很担心,他会不会走上和蒋二一样的路,变成纨绔,现在的状态,她挺满意。
“那小子如果想做什么出格的事,也只会暗戳戳的搞,不会摆在明面上让你看到的。”
“可能他借着去钓鱼,暗中打什么歪主意。”
“你觉得他是什么省心的玩意儿?”
傅沉这话只是随口一提,立刻就遭到了宋风晚的反驳:“你为什么总要把自己儿子想得这么坏?”
“你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还说他是玩意儿?”
傅沉头疼得紧,罢了,不提这个。
此时已经是晚上,他直接去洗澡,原想着夜深了,能做点夫妻爱做的事,刚出来就看到宋风晚正坐在地毯上,设计图纸摆放了一地,他嘴角一抽……
今晚自己那点念想算是泡汤了。
“都这么晚了,还忙?”傅沉扯着毛巾擦头发。
“小迟前些日子就把图纸发给我了,我一直没看,他刚才打电话催我了,说好三天给他答复,这已经快一周了。”宋风晚说起这个也是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