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小孩加分多一点食物,这些以妇孺为主的难民都没什么异议,朱明迈步走得时候,街边很多妇人纷纷向他跪下,感谢朱明对于逃难到这里的孩童的呵护之心。其实朱明大可不必理会她们,但作为一个早已接受了普世价值观的穿越人,朱明何以忍心让众多的老妇人向他下跪?于是他赶紧去扶,但那些妇人都不愿起来,焦急之下,还是班鸿志出来解围,他说军情紧急,鞑子骑兵随时会出现在城外,需要朱大人赶快前去谋划抗敌,请大家不要挡道,那些妇人们才作罢。
班鸿志边走边对朱明说道:“半个时辰前开始,旅顺城外便再没有出现任何难民了,并在二十里外发现了不少鞑子的哨骑。很显然,又有鞑子的兵马前来了。”
“按照你以往的经验,鞑子的哨骑出现多久,鞑子的大队人马就会出现?”朱明加快了脚步向北门走去,边走边问。
“一般的情况下,在鞑子哨骑出现后,急行军的大队鞑子,最多不过一个时辰,便会出现在战场。”
“这么快!那这样说来,我们就最多还有半个时辰的准备时间,战斗就要开始了!我们的准备怎么样?”
“城外的工事已按照设计要求很快就可以完成,现在差一些收尾工作,各种火器的布置已就位,但是人员方面可能有很大麻烦,在旅顺解救的奴工、逃难来的难民中,我们选出了一千五百多身体健康合格的人,但是各部的连长排长都不大愿意要在旅顺新加入的人……”
朱明听班鸿志一说,便知是什么原因:“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人太少了,战斗力不行,清兵还不知会来多少……这个事情就不要讨论了,直接拿这些人给各部分配下去就是了,只要这仗打顺了,大家的信心就算是打出来了,再加以严格训练,战斗力就出来了!”
这队清兵的将领是巩阿岱,这个巩阿岱只是凭他是野猪皮的侄子,以一个宗室子弟的身份混到今天这个样子,没什么显赫的战功,声名不扬,除了忠于豪格之外,别无所长,根据皇太极的安排,豪格给了他一甲喇五个牛录的士兵,这五个牛录,经过多次大战,旗丁死伤颇多,本来是编制残缺不全,但算上那些抬旗入籍的包衣,好歹算是满员足额的,足足一千五百余人。
此时巩阿岱看着这支似乎很彪悍的队伍向南急进,心里想,有如此精锐的勇士,别说是去杀几个逃亡的奴隶,就是此时越过长城,杀入明朝内地,对付上万甚至两三万明军都有九成的把握战而胜之,这次的任务太简单了,这些穷鬼,估计也没什么油水可捞,就几个又臭又脏的脑袋砍了下来,也算不得什么功劳,实在有点无趣。
巩阿岱有这样的想法,其他牛录章京、达旦章京、分得拨什库、白甲兵、普通士兵,不用说话讨论,大都一致觉得这次任务很简单,只要追上那群尼堪奴隶,就算其有一两万人,也最多只要一个时辰时间便能将其杀得干干净净,执行这种最简单不过的任务,简直就是在侮辱他们这些满洲正蓝旗勇士,只是大汗的命令必须遵守,没有人敢提出异议,人人都埋头沉默赶路。
在这种轻敌心态之下,加上是急行军,这支原本算是精锐的正蓝旗清兵,除了必要的武器外和棉甲之外,竟然没有一人想起要携带铁甲这种肉搏厮杀的防御利器。
“大人,前面就是旅顺城了!”经过急行军,时近中午时分,一个哨骑跑来在巩阿岱面前跪下指着不远处的旅顺说道。
巩阿岱策马走到一处高坡,向着旅顺方向观察了一会,只见旅顺城外被挖得坑坑洼洼的,一堆堆泥土和木头、积雪似乎杂乱无章地胡乱摆放着,地上还有几条弯弯曲曲的壕沟,而巩阿岱最关注的城门竟然是歪的,露出一条大大缝隙,似乎像是无法关稳,再仔细观察,发现门板木片新旧杂陈,显然是被破坏过,才临时修补起来的。一些服饰杂乱的人还在城外积雪泥土堆中慌乱地跑来跑去,甚至时不时还有人打开城门进进出出,与一般的城池护卫不同,巩阿岱眼睛都要看出眼泪来了,都没发现城墙上布置有什么防御器械。
越过城池,可看到码头上有些人在冰面上摆弄着海船,见有清兵出现,纷纷躲回旅顺城里面,不敢再做任何工作,除了冰面上的几十艘船外,只有一艘大船孤零零地浮在海面上。巩阿岱判断这艘船最多只能让三五百人挤上逃走,如果要有足够的海船,这些尼堪哪里还会守住旅顺等死。
这个任务果然非常简单!
清兵队伍中很多人已不把这里当回事了,心里盘算开的是离开旅顺后回家要干些什么享乐的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