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普通的女孩。
父亲是太阳之神的苏利耶。
抚养他长大的,是地位低下的普通的车夫。
即使被抛弃般的命运,但掩盖不了他混合人与神的英雄之天资,后来,俱卢家收他作为了养子,开始征战。
但命运似乎还是在折磨着他,将他抛弃的母亲,生下了王族的般度五位兄弟,是他异父同母的兄弟们,但是,般度与俱卢家却是势不两立的死敌。
最终,还是决战了。
可是在那之前,却已经伤痕累累。
婆罗门的诅咒、因陀罗的欺骗、连亲生母亲都对他恳求,让他放下他唯一能证明自己的战斗。
他一并承担了,这些恶意,都用那宽容的心承受了,即便最后的最后,在阴谋和谎言中败亡,他也没有任何诅咒别人的想法,只是,那样出神的看着天空,看着那片舒缓的白云,看着那宜人的阳光。
记载在史诗中的这个人,他的名字叫做迦尔纳。
将万般磨难都承受克服,最终倒下,却欣然接受一切的人。
“原本,我是很讨厌所谓的神灵的,因为我自己的经历,我没有任何信仰,也很少见到那种诚心为善的神,而且最重要的是,被人们用故事和信仰堆叠起来的虚构之神们,明明没有真正做过那些事,却得到了那份伟力和成就。”
“这才是让我最不看待的一点,圣经之中描述着耶和华七天创世,倘若他真是英灵的话,想必也十分可怕吧?但他却没有真正做过那样的事情……一切不过是众多的人的描述而已。”
“对我来说,伊斯坎达尔也好,成吉思汗也好,乃至齐格飞,这样活在此世,并以微笑身躯去震撼世界的人,才是真正值得敬重之英雄。”
易哲淡淡的说。
他面前的英灵没有任何变动,只是听完了他的话后,略作点头。
“所以你不太待见我么?”
“也不是,如果真的了解你的话,会发现你的遭遇和经历也让人同情,即便那曾经不存在,但作为英灵的你……那对你而言便是存在的吧,痛苦也好,折磨也好,也都是真实的。”
“原来如此,这样的认识,确实是那最痛楚的王。”
“痛楚的王?”易哲微征。
“不是么?那样残破的心像,在此世所承受的非议,与你剑上的执着,还不足以称呼为痛楚的王么?”迦尔纳淡淡的说,那双眼睛看在易哲的身上,却有些透彻。
“对,你说的很对。”易哲点头。
“磨难的人,却依旧恪尽职守着战士、斗士的职责,这样的你,比作为王你更为真实。”迦尔纳如此说。
易哲听到,轻轻一笑。
“与齐格飞一样,是对战士的认可么?”
“他,同样是一名让人承认的战士。”
“当然,这点毫无疑问。”
两个人在这一点上达成了共识。
“所以,如果能就这样发挥出你宽容的大度的话,能不能自愿退场呢?”易哲半开玩笑的说。
“可在那之前,我的职责是阻拦你。”
“即便御主是没有意识的圣杯么?”
“当然。”
“那就动手吧。”
易哲表情一冷,左手的魔刀已经闪在了他的手中,紧跟其后的,是那碾压森罗万象一样的蓝墨色的蜃魔力,他不用提醒迦尔纳什么,仅仅是刀现身就已经足够了,眼前之人,在史诗中,同样是有着杀神武艺的男人!
炙热的熊熊烈焰喷发,如同耀眼的新星那样,至烈的魔火在易哲的眼前展开,将那个高挑孤傲的武者所包围进去,烈焰簇拥着他,甚至灼热的让人无法无视。
易哲的魔力放出,是蜃魔力。
迦尔纳的魔力放出,是逐日般的烈焰,他原本就是太阳神的孩子!
烈焰围绕的不灭之枪、蓝墨之雾气缠绕的阎魔刀顷刻间交撞到了一起,除开清脆的兵器交接声,还有那厚重的魔力与魔力的抗衡!
咆哮的逐日之火和粘稠的墨色混乱的吞并在了一起,水火不容,蒸腾起的声音不是嘶嘶声,反倒是刮人耳膜的撕裂声!
太阳神授予的烈焰,在缓缓被逼退!
因为它的对手,是在无数魔之世界掠夺又精炼得到的立于魔之顶点的,蜃魔!
两个人连续踏在普普通通的草坪上,带动出噬人的魔雾和炽人的火光,黑与红疯狂的在空气中闪出眼花缭乱的轨迹,一次又一次的碰撞在一起,草皮根本没时间悲鸣,就被犁成渣渣亦或是烧的漆黑。
不灭之枪带动的枪围比起齐格飞来说,简直就是丝毫没有顾及自己,全数都灌注在了攻击之上!长兵的长处被迦尔纳发挥的淋漓尽致!尽管蜃魔依然在吞噬着他的烈火,但是耀眼的火光从未黯淡过。
迦尔纳的御主是大圣杯,供给魔力的同样是大圣杯。
如果说他唯一的短板就是消耗魔力过高,即便是一流的魔术师供给都会陷入瘫痪的话,那么此时此刻,他的这个缺点被彻底补全!
在幽紫色的吉尔莱德斯掀起的迷雾中,两道触目惊心的光影缠绕着夹杂着枪光与刀影冲上了天空,易哲的身后只有被吞并的干干净净的空气,在迦尔纳的身后,则是犹如拔地而起的岩浆。
黑色红色穿透了阴云,在云端之上进行着撼动人类认知的白刃战。
势均力敌。
这是两人心中此刻唯一的感想。
因为都是英灵之身,都有着自己被固定下的数值,迦尔纳拥有最高的神灵适性,易哲那神愤的负面固有技能在迦尔纳的攻击面前被发挥到了最大!相对的,拥有吾剑可弑神增幅的巨额对神特攻,易哲的攻击对迦尔纳而言也极具威力!
“真是让人不舒服啊,作为英灵,进行这种被限制的战斗。”
黑红的两人在清冷的云端转瞬之间擦过。
“但不是英灵之身,也不会有这一战了。”
“所以……是理应如此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