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你要我一直跟这种喽啰打？”一方通行啐了一声，他走向大门，他已经没了任何干劲了。

“等等，你要处理掉那个实验体才算完整结束。”

处理？停止活动？一方通行撇过视线，看向那些高高在上的研究员们，他皱皱眉。

“了解……实验继续，御坂如此说。”

一声枪响，子弹撞在一方通行那时刻都开启的反射上面，然后丝毫不偏的顺着弹道再反射回去，白发的少年吃惊的回头，所谓第一号的实验体，已经被那颗子弹击中，倒在了血泊之中。

“嗯，刚开始可能会很无聊，不过嘛，你可以随意处置她们，不要在意，只是药物和蛋白质的混合体而已。”缺了颗牙齿的研究员通过话筒，将话传入试验场。

“对，简单来说，只是人偶，助你登上无敌的，人偶而已。”

啊，是这么，一回事啊。

只是连悲鸣和求饶的人偶，生物的求生本能完全看不到一丁点，只是区区杀掉两万个这种量产货色，就能达到自己渴望的地步的话……他不断的杀着，杀着，用着更残暴的手段，每次都是虐杀着。

一次，都没有求饶。

行了，那就这样吧，就这样最终，走到无人胆敢挑战的地步吧。

但是他找到了，那个像是黑影潜入暗黑里，根本找不到的人，能与他同等交流的家伙，这种家伙，可以打败他，可以将他打的没法动弹，不错，学园都市最强的人根本不是自己，而是那个人！最有资格进行绝对能力者计划的，是他！

“来啊！来啊！第八位！”一方通行喜悦的大叫，他在楼层之间跳跃，短短几秒就追上了那个人。

跟他聊天什么的，就算了吧，至少，打一次，让拼尽全力的自己再败北一次！这样就结束了，这个无聊的揉捏量产人偶的事情。

“不要再跑了！第八位！再穿透过我的反射一次试试看啊！”

一方通行从天而降，直接坠落在铃村悟的身前，裂纹遍布，那双不经锻炼，只是脆弱骨骼和松弛的肌肉组成的双腿根本无法承受这种速降，但是反震的力道被他全部变换了方向，地板不停的震动开，朝着那个已经被自己挡住去路的男人。

铃村悟跳起，在巷子的墙壁上踹了一脚，借助力气多在半空停留了一会，避开了一方通行反震过来，甚至把水泥路捣成一堆浆糊的攻击。

“住手吧，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他冷静的说。

“哈？你是说我认错了？”一方通行笑着，“那种根本不惧怕我，与看其他人没有区别的视线，只有你！”

“过来，我站在这里！把你那引以为豪的力量轰过来！”他张开双手，面向铃村悟。

“我说过了……我已经不是你说的那个人。”铃村悟却后退着。

一方通行脸沉了下去。

“已经？事到如今，你这只与我一样的怪物还在说什么？难不成你想说你成为了普通人？”

“我，现在正是一个普通人。”

一方通行一顿，旋即捂脸低笑，他猛地抬头，发出咆哮。

“别开玩笑了！”

他直接猛冲了过去，铃村悟感到了迎面而来的杀意，他没有办法，只好解下背着的长刀，直接拔刀，但他要做的不是抗衡，而是想办法躲避，矢量操控，理论上是物理免疫，菲尼克斯曾经之所以能穿透那防御，原因只有一个。

人工圣人的强悍的力量，加上出神入化的力道控制技巧，他将媲美导弹冲击的力量汇聚成了一个点，完全没有一点儿分散，深深的扎入，而那力量最终超出了当时一方通行演算能力。

不过他已经不是菲尼克斯了。

一方通行也不是那时候的他，如今他的计算水平提高了不少。

那把买来的长刀被矢量控制震出手掌，应该说质量过硬么？明明他自己双手都几乎在那巨力下近似残废，刀身还没有碎裂，光这一点，就物超所值了，铃村悟面无表情的还能想些这些事情。

轻描淡写的手指戳在他的胸口上，他像是被卡车撞飞一样，摔在地上，不受控制的滚动，一头撞在小巷子的墙壁上，他低声痛呼，鲜血打湿了廉价的衣衫，那把刀也在半空挥舞过几个圈圈，叮当一声掉在地上。

现场安静了一瞬。

“你那是在做什么？”一方通行看着像那些弱鸡的不良一样挣扎的铃村悟，“那副惨状是怎么回事？”

“站起来！第八位！你可不是跟那些傻逼的不良一个水平的吧！”

铃村悟呕出鲜血，捂住震动的五脏六腑，那张脸上冷汗直流，剧烈的疼痛让他很难正常的说话，他手在地上撑起，留下血液的痕迹，他背靠在墙壁上，低声无力的说。

“我……不是，第八位，只是一个……普通人。”

一方通行愣住了，他看着凄惨的铃村悟，他握紧拳头，心里喷涌的情绪如同火山爆发。

“不要……讲笑话了！”一方通行狠狠的跳去，一脚踏在铃村悟的脸边，墙壁深深的陷入了他的脚，这钢筋和水泥的坚硬，却像棉花一样，他逼近铃村悟的头，在他耳边大喊，“普通人？！你这样的怪物为什么能当普通人！抬起头来，反抗我，打败我！”

他粗暴的把铃村悟无力的头抓起，逼迫他们对视，他是恶党，需要比他更强的英雄来制止他，可现在那个怪物的英雄如今死不拉几的样子给谁看！

但他怔住，铃村悟的眼神是没有光彩的，他不害怕死亡，但却无力反抗，不对，这不对，从前，这视线里，他至少能读出孤寂，和做过太多恶事后的迷茫，这种眼神不该出现的，这……本该是那些弱虫们，那些再低贱不过的普通人的，眼神。

铃村悟喘息，血顺着嘴角留下。

“你，认错了……”

一方通行被打入了谷底，那些升腾起来的心情彻底湮灭冰冷。

他默默的松手，任凭铃村悟的身体渐渐滑落倒下。

“10031号提出，实验已经超过预定时间，希望尽快进行，御坂建议说。”从拐角处，戴着护目镜的女孩提着大提琴的袋子，里面装着合适的冲锋武装。

一方通行转头看了看她。

“啊，走吧，我不得不快点杀了你们啊。”

白发的少年缓缓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