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准备一些人手。待出了京城,再跟上去照顾凯哥儿。”
高家犯的是谋逆大案,在京中不能轻举妄动。待出了京,没有那么多眼睛看着,只要银钱给的够,狱卒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此,至少可保得凯哥儿性命无虞。
“可以这样做吗?”石静玉霍然起身,激动地拉着徐婉真的手问道。
她担心着儿子的安危。会不会受冻?会不会生病?她央着石京泽带她去见过儿子一面,回来却更加难以放心。
本是金尊玉贵的小侯爷,蓦然沦落成有罪在身的庶民。往日,在凯哥儿身边围着一大堆下人伺候,如今却只能靠高致远的照顾和他自己。
而高致远在往日也是有人悉心照料着,如今他尚且自顾不暇,又怎能照顾妥当儿子。
这件事在她心头百转千回,如今猛然听到有了解决办法,怎能不喜?
她也不是没有求助家人,可是,家里人都不赞同她和高家再有什么来往。在庄夫人看来,她辛苦养大的女儿,怎么能跟着高家去受苦?
更何况,那封休书虽是权宜之计,但却是石静玉得以脱身的凭据。
庄夫人在第二日便遣人拿着休书去了京兆府,办好了备案手续。在律法上,石静玉与高家再无任何关系。
她这样不明不白的跟去了,到底算什么呢?
看着她眼底蓦然迸发出的神采,徐婉真知道这件事自己做得没错。
怎样才是对一个人好?不是将你认为的加在她的头上,而是尽力帮助她实现自己的目标。
譬如对石静玉来说,留在京城固然能安享荣华富贵。但是,她真能放下一切,重新嫁人吗?她不是生性凉薄的女子,很明显她做不到。
对她来说,就陪在儿子身边,看着他长大,便甘之如饴。
但若是换了一个人,譬如涂芳颜当年的娘亲,就能狠心将她抛下。那是因为在她的心中,富贵荣华,比亲生骨肉更加重要。
握了握她的手,徐婉真道:“只要凯哥儿父子性命无虞,你就可以从长计议。”
“云岭虽远,却也出产药材、毛皮等物。我听小舅舅提起过,徐家商号也有商队不时会去。”徐婉真道:“先让人过去,将情况打听清楚,置办了产业,大姐姐再慢慢过去不迟。”
石静芙听得两眼发光,道:“二姐姐这么一说,倒不像是流放,是去做生意。”
徐婉真浅浅一笑,道:“你们是被吓傻了。大姐姐无罪在身,自然是来去自由。那里条件艰苦,不好好经营怎么过日子?既然高家不能回京,就要做好长远的谋划。”
石静玉的眼眸之中,重新焕发出了希翼的神采。
她郑重的敛礼道谢,“我一直没有想通,二妹妹怎么就得了太后娘娘的青眼。今日才知道,二妹妹果然不是常人,令我心生佩服。谢谢你!”
作为安国公府上的嫡长女,她有属于她的骄傲。石静玉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佩服过一个人。
原本的困境,经过她这样一说,顿时变得清晰起来。在众多的曲曲折折之中,出现了一条小路,虽然艰辛,却能达到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