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人,为何单单把自己叫出来?难道,是自己以前得罪的人,如今看自己落魄了,前来寻仇的?
不过,他思来想去,也不觉得自己有这等仇家。
在外间,狱卒一改对着程景皓时的不耐烦,点头哈腰道:“世子爷,您要的人我带出来了。”
刘祺然手里执着一条镶金嵌玉的马鞭,负手而立。狱卒是贱业,他只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自有高义上前交涉。
高义拿了一封银子塞到狱卒怀中,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兄弟,辛苦你了。”
狱卒连连赔笑,道:“算不得什么辛苦。只要世子爷记得,在临出发前将人还回来便是。”入狱时,都是登记造册了的。到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批人犯要流放三千里,但具体流往哪里,还要等刑部侍郎下判决书。
不过,连刑部原本的尚书都被下了狱,所有的事就都堆在了权墨冼一个人的头上。他自然是要想忙活更紧急的事情,眼下还顾不上这批囚犯。
所以,这个狱卒才敢把人在私底下交给刘祺然。
刘祺然点了点头,算是承诺。
他率先出了屋子翻身上马,高义带着程景皓上了一辆破破烂烂的驴车。
高义是刘祺然的长随,程景皓见到了他,如何还不明白是刘祺然要找他的麻烦?正想求饶,被高义拿了张破布堵住了嘴,让他吚吚呜呜难以出声。
一马一车,经过庆祝胜利的人群,进了南通巷,停在龙阳馆前。
高义将程景皓从马车上揪下来,扯去堵住他口的破布。刘祺然下了马,目光发冷的看着他。
程景皓一个踉跄,待看清了周围的景色,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他连滚带爬的到了刘祺然脚下,连连认错道:“世子爷,是我的错,求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一马。”
“你看,我都这么倒霉了,程家都完了。求您念在以往的情分上,放过我一马。”这个时候,程景皓也没有了什么颜面,只求不要进这个地方。
刘祺然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不为所动。
“当日我怎么说的?我让你试试,你就真试?”用马鞭拍着他的面颊,刘祺然不屑道:“又没本事,又想阳奉阴违。你也不撒泡尿看看你自己,什么个东西!”
他确实是看不起程景皓。
就算在纨绔子弟中,他也是其中最没名堂的一个。打架又惜命不够狠,关键时刻又舍不得脸面。不过是仗着祖辈留下的余荫,浑浑噩噩的度日罢了。
“是是是!世子爷教训的是,我不是个东西!您就不要和我这样的人计较,没得拉低了您的身份。”
刘祺然哑然失笑,道:“看不出来,你这个时候服软倒是服得快。”
见他笑了,程景皓倒是松了一口气,赔笑道:“是我想的差了,爷您大人有大量,自然不会和我这种人计较。”
这个时候,他倒是机灵了,知道拿话去堵住刘祺然。
可惜,刘祺然既然曾经被称作混世魔王,又怎么会被他这简单几句话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