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才刚从宫中回来,便听到你病了。”徐婉真笑道:“这不,赶紧来看看你。”
陈氏极力偏过头去,不愿见她。
“嬷嬷。”徐婉真转头对田嬷嬷道:“能否劳烦嬷嬷,为我倒一杯茶来?上次嬷嬷沏茶的手艺,令我思念至今。”
田嬷嬷人老成精,徐婉真说得这样明显,哪里还不知道是要支开她。当即满口应了,道:“能为少夫人效命,老奴倍感荣幸。只是那道茶沏起来要花些功夫,不知少夫人可等得?”
她如此上道,徐婉真含笑点头,道:“自然是等得的。”
在她们两人一问一答之间,陈氏左手将床榻捶得更急。这个时候,她又支走了田嬷嬷。她想做什么?
她想大喊,不允许田嬷嬷出去。奈何舌头发麻,口中根本说不出完整的句子,连零星的词语也办不到。
徐婉真微笑着,在她的床头坐下,轻言细语问道:“母亲,您也很想喝嬷嬷沏的茶吧?要有些耐心,等等便有了。”
陈氏惊恐的看着她的笑脸,这个时候,她心头有些怕了。
听见田嬷嬷的脚步声远处,徐婉真笑得越发舒心,道:“母亲,你是不是在想,我当日到底有没有出事?”
她的这个问题,正是陈氏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若说她出了事,为何郑嬷嬷等人毫不慌乱?若说她没出事,那又为何进宫了一个多月,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没有出来过?
所以,当徐婉真提出这个问题,陈氏一时也忘了恐慌,停了动作凝神细听。
“母亲,”徐婉真放柔了声音,语气中却透出丝丝寒意。“您的计划很好,让人绑了我弟弟,我能不去救吗?”
“您明明知道,我弟弟于我而言,代表着什么。”
陈氏听了大急,想分辨这个主意并不是她出的。她只不过,是知道了没有制止罢了。
徐婉真不理会她的激动,自顾自往下道:“我救出了宇儿,便得偿所愿。被人抓去了北地,作为人质,您满意了?”
听她这么说,陈氏很想大笑。原来,她果真是被掳走了!
可恨的是,她院子里那些奴才,将这么大一件事瞒得严严实实。让她一时气不过,导致偏瘫。
她想笑,脸上右边的肌肉却不听使唤,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极为奇怪。
看了她一眼,徐婉真又道:“可惜,我逃出来了,还从太后宫里回来,毫发无损。”
“母亲您这么关心儿媳,见到我好端端的在您眼前,是不是很高兴呢?”
陈氏的眼中射出恨意。
她才不信,以徐婉真的美貌,落入贼子手中还能完璧归赵。用勉强还能活动的左边嘴唇,勾出一个嘲讽的笑意。
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徐婉真笑得如春风一般温柔,眼底却如同寒冰一般冰冷。
“我知道母亲您不信,可我真有这个本事。”拔下头上一直未离身的紫檀木簪,一节一节的展示给她看。
“你看,这一节的药粉,是令人上吐下泻的。这一节,六个时辰后便毒发身亡……”
随着她缓缓的介绍,陈氏的脸色由黄转白,越来越难看。在她心中,已经逐渐相信了她的话。
徐婉真和她斗了两场,她都没能占到任何便宜。有这样的东西在手,她确实有可能毫发无损。
“所以啊,母亲。我是自己逃出来的,不是被解救出来的。就是不知道,对这个结果,您是否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