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这话,说得是前言不搭后语。
前面说范芊芊是来府里住着陪她的,转眼后面又说,让徐婉真代替她招待。一个女子,不明不白的住在致远居去,算什么事?
未待徐婉真说话,范芊芊上前屈膝施礼,身姿玲珑有致,如枝头随风摇曳的白花一般惹人怜惜:“芊芊谢过二公子、二少夫人的收留。”
她这是拿话堵住二人的嘴,让她住进致远居变成事实。
这个法子,是陈氏想了很久,才决定的。既然他们的院中安插不进人手,那就硬塞一个进去,自己好歹是武正翔的嫡母,要是拒绝,那就是不孝。
就连日子,也是她精心挑过的。今日武正翔和徐婉真二人要进宫谢恩,进宫可是大事,不能耽误时辰,也就没有时间拒绝她。此外,忠国公今日也不在这里,没有人可以压住她。
武正翔眼底闪过薄怒,正要发作,徐婉真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袖子。看了一眼她的眼神,他忍下怒火,且看她如何应对。
“母亲,”徐婉真上前一步施礼:“既然府里住不下范芊芊姑娘,儿媳那里还有几个庄子,温泉庄子还缺一个管事,城里的铺子也缺绣娘,只是不知芊芊姑娘感不感兴趣。”
她是坚决不会让这么一个被陈氏捏在手心的女子,住进致远居里面的。有句话叫怎么说的?敌人往往是被人从内部攻破,她不想当那个被范芊芊从内部攻破的傻瓜。
陈氏将脸一沉,喝道:“她是来做客的,不是来给你做下人的!怎么,母亲要那么招待一个客人,就那么困难吗?”
“请母亲恕罪,芊芊姑娘是母亲的客人,不是儿媳的客人。儿媳并没有邀请她来府里做客。”徐婉真从容应对。
何妈妈要不是陈氏的人,都忍不住要为徐婉真击节叫好了!这几句话答得有理有据,不卑不亢,顶住陈氏的压力,半点也不退让。
“母亲,儿媳告辞,若是让太后娘娘久等,那才是罪过大了。”
不待陈氏答应,武正翔拉着徐婉真转身就走。
陈氏气得咬紧了后槽牙,她就知道这个女子一旦醒来,就没好事!见她动怒,何妈妈、范芊芊不敢发出任何响动,生怕她的怒火烧到自己身上。
从被灌下绝子药的那天起,范芊芊就对自己的命运早已绝望,如今不过是陈氏手中的提线木偶,陈氏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眼看没有达成陈氏的期望,她心中忐忑之极。
看了范芊芊一眼,陈氏恨恨的想道:“武正翔明明对她动了心,要是徐婉真没有醒,把范芊芊塞给他就容易得多。”
“对!我怎么没想到,如今这样被动,不如让她再昏睡过去!”心头拿定了主意,陈氏让范芊芊下去,屏退了众人,独独留下了何妈妈。
“我记得你说过,在你老家有一名道婆,专门拿人的生辰八字做文章,可有此事?”
何妈妈心头一跳,夫人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她想干什么?难道,是想要谋害武正翔?
她后背一凉,谋害府里子嗣这么大件事,她担不起。若是事机败露,第一个被推出去顶罪的就是她,就像之前夫人身边的那个管事嬷嬷的下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