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晋南侯这样说,但江尘并不为所动,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麻痹自己?
他将袍子一掸,扶膝坐在软榻之上,闭上两眼开始调息起来。
见他不上当,晋南侯装作毫无芥蒂地大步往床上走去。他原本想着,趁他入睡之际,燃放迷香将他控制起来,再想办法令他服软。
自家的船队也好,和白夜交易的秘密也罢,就这样被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捏在手里,晋南侯只觉得如芒刺在背。
但江尘如此警惕,令他找不到任何机会,只好悻悻然的离开了,自去睡觉不提。
江尘看似合上双眼,眼皮下的眼球却在偶尔转动。他打算就这样熬上一夜,天明再离开。
雄鸡唱白,天色一点一点地从东方亮起来。
江尘最后运功一个周天,从软榻上站起来,活动因坐了一夜而酸软的脖颈、腰背。缓步走到床前,看着床上睡眠正酣的晋南侯,冷声道:“我知道你已经醒了,昨夜的话别忘记就好。”
说完缓步迈出房门,走出了小院。
听到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晋南侯在床上睁开双眼,这个江尘到底是何方神圣,如此难缠。
昨夜引他进来的那名小厮,正在院门外打着盹,见他出来,心里奇道:“这位江玉郎果然是与众不同,侯爷龙精虎猛,以前带回来的男子,无不是到午时才走。瞧他的样子,好像没有什么大碍?”
江尘不理他诧异的目光,吩咐让他带路出府。
回到胡家戏园中,晨起练功的戏子们见他进来,无不纷纷让路。大家都知道,他昨夜去了侯府,对他的看法颇为复杂。
有那种感激他的,因为他若是不去,晋南侯若迁怒于戏班,大家都吃罪不起;也有鄙视他的,堂堂大男人竟然雌伏与他人胯下,是何等羞耻之事!也有同情他的,都是下九流的戏子,身不由己。
对于他们的种种目光,江尘视而不见,径直朝他的小院中走去。昨夜和晋南侯这个老狐狸谈判,又熬了一夜,从身体到心理都极需休息。
看在众人的眼中,大家坐实了他被晋南侯折辱的事实。
知道他回来了,胡班头忙忙迎上来,目光中带着怜悯,道:“玉郎,为了祥隆班,委屈你了!”
江尘淡淡一笑,道:“就当我报答班头当年的救命之恩吧!”
胡班头惭愧道:“还说什么救命之恩,若没有玉郎排出‘震八方’,祥隆班是此意不在京城了。”
但再多的歉疚,也无法挽回既成的事实,胡班头道:“往后玉郎若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便是,我一定满足。”
江尘笑笑应了,道:“班头好意我知道了,如果可以,这两天我暂停上台,需要休整一二。”
胡班头忙点头应了,江尘回到自己院中,进了房回身掩上房门。
房中一道人影闪出来,拱手施礼道:“少主!”
江尘微微颔首,道:“你守好了,我要先睡一觉。其余的事,等我睡醒再说。”
……
东郊,“和丰号”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