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文明听了这话也是一愣,虽然他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柯正清和乔平安都是体制内的人,他们即便是垂涎新城的煤矿,也不可能把这些煤矿变成他们自己的生意。
但是现在白手套企业太多了,所以贾文明也想过柯正清和乔平安最后所要达到的目的,他曾经还想过要和新城的这些煤老板们商量一下,适当的拿出一些煤矿交给这两个人,很可能就换取新城的一片安宁,到那个时候自己还是新城的市委书记,柯正清还是新城的市长,大家相安无事,共同发财。
但是作为新城的市委书记,他提出这种事情来根本就没有用,谢广海作为新城煤炭行业的老大,如果他说句话很可能会让大家信服,而之前新城也没有发生这么多事情,大家还抱着一种得过且过的心态,觉得天塌不下来,即便天塌下来也有高个的顶着,但是现在看来天马上就要塌了,天塌之后无人能够幸免。
“谢总,你刚才说的这件事情我以前考虑过,我觉得虽然柯正清和乔平安不可能直接伸手要我们手里的煤矿,但是乔平安后面是洪山集团,老板乔龙山这个人心狠手辣,过去黑白两道通吃,所以他有没有染指新城煤矿的打算我就不知道了”。贾文明非常忧郁的说道。
“乔龙山想染指新城煤矿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在回新城之前,我已经托人打听了一下乔平安为什么突然空降新城,这背后就是乔龙山在布局,所以我明天要去见一下乔龙山还是很有必要的,看看他到底想要什么,我们出得起筹码,这生意还有的谈,如果他想要的东西我们出不起,那就只有鱼死网破了。”谢广海叹了口气说道。
“我也想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如果只是一个乔龙山还好说,柯正清要的是什么东西呢?如果连他想要的东西都不知道是什么,那这交易就没得谈了”。贾文明说道。
“那这边的话还需要你出面和柯正清谈一下,探探他的口风,看看有没有谈的可能性,如果没有谈的可能性,我就直接从省里动手了”。谢广海说道。
“你手里不是有人吗?不能采取其他的方式吗?我已经和柯正清见过几次面了,但是感觉这个人不好说话,而且他的目的很可能就是全面整顿新城的煤炭市场,有件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新城市煤炭管理局局长也换了,这个人是市委组织部长宋启水的侄子,远房亲戚……这一连串的布局后面就是在等待机会”。贾文明一边说一边思索着这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
谢广海听了之后也陷入了沉默,因为他的猜测正在慢慢得到证实,但是这个时候如果出售煤矿的话,肯定会被对方压低价格,而且他谢广海要想从新城全身而退,也不那么简单。
“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吧,我们做一下分工,各自合作,当然把其他几个人也叫来我们商量一下,还是我刚才说的,不能只是我们冲在前面,他们躲在后面当孙子,坐收渔翁之利,一定要把他们都拉上船,谁也别想跑”。谢广海说完,站起了身准备离开。
谢广海这个人是个非常务实的商人,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正是靠着这种狠劲儿,才从一家小煤矿起家,慢慢的攀上了贾文明这棵树,然后在贾文明的扶持下又慢慢向市里渗透,最后到达省里,据说连北京都有他的关系,这种传言是不是可以相信还不知道,但是谢广海现在是新城,甚至是洪山首富,倒是实打实的事实。
谢广海走后,贾文明一夜没睡,因为他在思考这后面该如何脱身的问题,他已经向梁秘书长讲明了自己想离开新城,不想在这里干了。
谢广海回到了自己的豪宅里,这个豪宅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但是每天依然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不多久,他的手下进来汇报。
“谢总,车间里的几个人出来了,他们想要见你……”谢广海的手下小心翼翼的汇报道。
“让他们进来吧”。
不一会儿从皇家礼炮地下室制毒车间跑掉的那几个人被带到了谢广海的客厅里,这几个人都不是本地人,是谢广海花了大价钱从金三角挖过来的,他们最懂得制毒技术,而且也是常年在国内外从事制毒技术研发。
“都坐吧,给他们倒上酒,我们干一杯,庆祝他们死里逃生,一旦被大陆的警察抓到之后,你们可就没有机会喝酒了……”谢广海笑了笑,他的右手拿着酒瓶,左手端着自己的酒杯,挨个给这些制毒技师倒满了酒。
这些制毒技师和中国的警察发生了交火,虽然按照事先设计好的撤退路径,撤到了谢广海煤矿的矿洞里,混进了矿工的队伍,这才跑了出来,但是他们明白新城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所以他们想拿回尾款,然后离开新城。
“谢总,喝酒的事情可以等一等,我们想拿回尾款离开新城,等谢总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干净了我们再回来,目前来看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做的事情是要掉脑袋的,所以一有风吹草动我们就要赶紧离开,绝不会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下多待一分钟,请谢总理解我们的苦衷……”制毒技师没有喝酒,将酒杯放在了桌面上,然后和谢广海讨价还价,如果不是想拿回尾款,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来这里见谢广海,因为这太危险了。
谢广海闻言点了点头,朝着自己的手下使了个眼色,于是他的手下从隔壁的房间里拿出来四只手提箱放在桌面上,打开手提箱之后,里面是崭新的人民币,制毒技师的领头人走过去拿起一沓人民币看了看,确认这些都是真正的人民币之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而这笑容很可能是他留在这个世间最后的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