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向阳想要帮忙,但是考虑到厨房的面积不大,两个人挤在里面,你来我往难免会发生一些肢体接触,所以想来想去,他还是选择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贤惠的龚县长在里面忙里忙外,而一旁的任秘书打着下手,不时的瞟他一眼,两个人的眼神在空气中不时的发生接触,电闪雷鸣。
不管龚蓓丽今天晚上做的饭多么好吃,但是钟向阳心里已经在想,今晚这顿饭怎么熬过去?
终于,龚蓓丽炒完了最后一个菜,钟向阳忙着接过来端到了餐桌上,然后等龚蓓丽坐到了主位上之后,钟向阳和任明琦才欠着屁股坐下。
“你们两个别客气,多吃点,年轻人活动量大,晚上吃点也没问题,不像我现在正在减肥,晚上也吃不了多少东西,就只能吃点青菜萝卜了”。龚蓓丽拿起了一瓶红酒给钟向阳倒了半杯,钟向阳双手接过来放在了自己面前。
开始的时候聊的都是闲散家常,没有任何涉及到云山县政局的问题,钟向阳虽然以为今天晚上的事就差不多了,但是他也明白,既然龚蓓丽能把他叫到家里来吃饭,这顿饭就不是那么简单,他一直都保持着警惕,等着戏肉的到来。
“县里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有什么想法吗?”龚蓓丽忽然问道。
钟向阳和任明琦闻言面面相觑,这个问题这个题目实在是太大了,就他们现在的级别和地位,有什么资格议论云山县的政局呢?
“没事,随便说,这是在家里,就我们三个人知道,不会传出去的,有什么就说什么,其实过去两年我在云山县工作,但是心思并不在这里,你们也知道,猛然间把我按在县长的位置上,说实话我真是干的如履薄冰,一边了解云山县的情况,一边开展工作,真是后悔过去的两年没有好好的了解一下云山县,现在抓瞎了,而且又出了羊良平这事,你们说我该咋办?”龚蓓丽说的如此平易近人,而且在下属面前对自己剖析的如此透彻,让钟向阳感到震惊。
领导虽然也是人,但是他们有他们的骨架,该端着的时候就要端着,即便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一些真实的想法,也会迅速的用另外一种方式把自己掩盖起来,他们就像是戴着面具的戏子,因为他们站在台上,就需要那种面孔去面对大家,所以回到舞台后面突然摘下面具时,周围的人仿佛都不认识他们了,因为大家已经习惯了那个戴着面具的领导。
“怎么啦?我说的不对吗?我说了,这是在家里大家都放松一点,如果吃的这么紧张,那做这饭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害我做了这么长时间,对不对,你们两个呢,就拿我当做一个大姐姐,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也是真心实意的向你们征求意见,因为我家在省城,在本地也没有什么关系,除了过去两年在云山县工作之外,我对云山县并不了解,不像你们,都是本地人,对云山县不能说了如指掌吧,但是至少比我强吧”。龚蓓丽淡淡地说道。
如果说前一句话让钟向阳感到有些震惊,那么这一句话就有些诛心了。
因为领导是不会轻易说出这番话的,既然这话说出来,钟向阳感觉自己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如果自己接下来回答问题再不给龚蓓丽面子,那就真的是不识抬举。